随着锦川近些年颁布了禁止燃放烟花的指令,锦川已经很久没有烟花的踪迹了。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繁华却没什么年味,入冬后天色黑的很快,浓黑的夜色里雪花飘飘,洁白浪漫。
余添添站在一家商店前,隔着一条路看着景则和景哲谈话。
虽然被停职,但是景家的事情还是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
责任的高压下他已经足够累了,但还是努力挤出了时间安静地陪着她。
说起来可能很多人不会信,其实并不是她需要他,而是他离不开她。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景则在谈话的间隙抽出视线,与她远远相望。
自从她说过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穿白色后,他就格外地偏爱白色,毫无原则和底线地顺从她。
这样的大少爷,很犯规。
他穿着洁白的纯白羽绒服,金发蓬松柔软,微微侧着脸,海一样好看的蓝眸专注地望着她。
雪花无法避免地落在了他的头上,晶莹剔透,像是安抚,他似乎对她轻轻笑了笑。
这么多年过去,他那张脸依旧年轻漂亮,丝毫没有沧桑和年龄感,穿起白色和记忆里的白衬衫少年一样干净清冷。
在余添添眼里,他也从未改变。
依旧是被俞礼众多誉为天上月的那个少年,也依旧是她眼里易碎易化的冰莲。
他是余添添见过穿白色最好看的人。
思绪有些发散,直到她身后的店铺传来推门声,风铃的碰撞声清脆悦耳。
“小姐,请问要进来喝杯热水吗?”
余添添闻声转身,她这才发现她刚刚为给景则他们俩腾出空间交谈,随意选的一家店是一家婚纱店。
店面不大,但胜在精致温馨,没有许多婚纱店梦幻,但是很温暖安心。
“谢谢。”余添添笑容真挚,“但还是不给贵店添麻烦了。”
“那好吧。”
小姑娘好像有点遗憾,但看到余添添身后的人,她一扫低落,柔软地笑了起来,满眼艳羡和祝福地看向余添添。
“小姐,您先生好像要过来了。”
刚刚她在店里就发现了这对很般配的爱侣,他们看向对方时满眼只有对方,无声又让人无法忽视。
她本想让这对高颜值的情侣为她的小店宣传,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刚刚虽然距离很远,但是人群中,男人依旧出众绝尘,流动喧嚣的人群,反而成了一个淡然从容的男人的背景板。
哪怕她看不清脸,她都能感觉到他绝对很好看。
而现在因为男人面向这边,她终于看到了男人的脸,果不其然,是能让人一眼万年的精致长相。
立体深邃的骨相,以及金发蓝瞳,男人很明显是个极为漂亮的混血儿。
通身贵气,清冷淡漠,眸色很通透澄净,但却让人觉得比漆黑的夜还要让人窒息,不压抑,是让人窒息沦陷的好看。
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比她见过有着世界上最漂亮的大海还要好看,寂静空荡又让人忘我的好看。
所以哪怕仅仅只是轻描淡写地一个目光,在他那双无情又冷淡的湛蓝色眸子下,总会不由自主地忘记了呼吸。
他是神明的宠儿,又像是大海里神秘令人着迷的漂亮人鱼。
见小姑娘呆在原地,余添添顺着小姑娘的视线转身。
那边的景则已经结束了谈话,站在被各种颜色的LED灯牌映射得斑驳陆离的斑马线上,缓缓向她走来。
他手中还拎着两人刚刚采购的食品,普通不过的商品袋,却让他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走到了红尘里,充满烟火气和平凡的幸福感。
余添添觉得,恐怕很久很久,她都忘不了这一幕。
虽然没有家人,但是今年余添添不再是一个人了。
有人温柔地牵着她,像带着迷路的小孩一步一步地走出困境。
雪花掉落在眼里,余添添眨了眨眼,一滴干涩的泪浸入口罩。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更何况是感到幸福复杂的泪水。
他安静话少,但相反的是他性格十分敏感细腻。
余添添感觉到掌心传来他微微加重的力度,像是无声的抚慰:“林能说一会儿他和池鱼也来。”
他是世界上最了解,也是最爱她的人。
所以很多人都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且唯一有可能留住她的人。
因此,林能才会放心让景则拉着她。
余添添轻轻呼出口气,很迅速地恢复了平日的理智。
“好啊。”
余添添早就没有家了。
以前的新年,或者说以前的每一天,她不是在挖空心思布局,就是在为生活而奔波。
她不敢停下,所以,每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像是物极必反,压抑许久的情绪都会一股脑地挤在胸腔,那种窒息感一点一点地折磨着她的神经。
她不得安眠,痛苦至极又不得不继续负罪前行。
回到景家,余添添和景则跟着景家的一个佣人阿姨学习包饺子,在包了二三十个的时候,林能和池鱼,以及江钦朝和林家那位小三爷一群人吵吵闹闹地挤进了厨房。
一瞬间余添添以为她回答了少年,直到她和过去一样下意识去寻找江钦朝身旁的人,却落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