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格如一愣,而后还真走了过去。
“姐姐!”谢格兰在后面小声叫道,她羞恼不已,又管不住谢格如,只能看着她围着萧沁玉打转。
丢死人了!
萧沁玉装模作样的功夫比谢格兰高出好几个段位,她脸上并未露出得意的神色,也不动,只低头等谢格如看完,才笑着开口。
“这簪子名为天阁簪,和谢小姐头上的红宝流苏钗一样,都是攻玉坊的。只不过雕制它的师傅早年从攻玉坊退了,只接些特定的单子,送给有缘人。”
“又接单,又有缘?”谢格如奇道:“那师傅到底是什么标准?”
萧沁玉脸色一滞,而后解释:“他喜欢我设计的样式,又得知我是萧家人,所以才接了单。”
不动声色间,萧沁玉又透露出这簪子是她自己设计的。
果然立刻有人感叹萧沁玉不仅貌美家世好,还才华横溢,连珠宝都能自己设计。
谢格如也听懂了,她紧接着点点头:“怪不得这么......不搭。”
萧沁玉眉心蹙起,只听谢格如继续道:
“这种奢华风格的簪子,应该配上相应的衣裙,你却穿的如此简朴,但你说是自己设计的,就合理了。”
谢格如在说她不会搭配。
萧沁玉就像个走清纯路线的女星,拿到套性感风格的高级珠宝,迫不及待就戴了上去,也不管身上还是原来那套礼服,更不说还是小家碧玉的气质。
值钱,有面儿,但不搭。
谢格兰笑着接口:“二姐姐说的有道理,就好像有些落魄人家,家产都当了出去,只剩一根宝贝不舍得,每日插在头上,晃啊晃的,充面子用呢。”
萧沁玉完全没有被打击道,淡淡道:“你们不要说笑了,素衣配华饰,才更能衬托出这簪子的绝美。今日我不是主角,天阁簪才是。”
“就是啊,懂不懂啊。”
“真是商户审美,还世家大族呢。”
“谢家已经比不得萧家了。”
众人小声吐槽,谢格如依然淡定: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那也要极其繁重华丽的饰品,才走得通你说的风格。而这只簪子,又普通了些。”
“普通?!”萧沁玉捂住嘴,只觉谢格如是疯了。
“有亭子,里面就该有人,有物。如今只一个亭子在你脑袋上,光秃秃的。你今日又穿成这样,搭配在一起......”谢格如摇摇头,说:“你们不觉得,显得她人都颓败了?”
在场众人有的疑惑不解,有的又去看萧沁玉,不禁暗暗点头,觉得谢格如说的有几分道理。
萧沁玉身形瘦弱,顶着这么个簪子,只衬的她头都大了一圈。
但也有人觉得谢格如是在无理搅三分,一位和萧沁玉交好的少女反驳:
“你说的倒是容易,在那么小的金坠上刻出一个阁子,已不知要多高超的手艺,又要花多少功夫。还要刻人,刻物,怎么可能?”
谢格如摇摇头,“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如果要走华丽的风格,不若将这亭子做成两层的阁楼,下面一层雕成戏台,一班子人在上面演戏,上面则是看戏欢闹的宾客。那般才热闹隆重,配得上这创意。”
“这怎么可能做到。”萧沁玉不屑:“真是异想天开。”
好久不见,谢二更糊涂了,为跟自己争面子,说的什么胡话?
谢格如没再解释,她说的那戏台簪子,是她上一世在博物馆里见到的珍品。
她穿越以来吃穿用行都算方便,也见过不少古人的巧思妙具,所以认为这里也会有类似的工艺。
看来自己想太多了。
“这个谢二小姐,怎么会知道圣上要送给贵妃的生辰礼?”
不远处,身穿宝蓝窄袖圆领袍的年轻男子身形挺拔,白玉面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唇色红润,却因面容肃穆,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更衬的歪在他身上的红衣男子没个正行。
“小淮淮,你怎么又犯职业病了?这里可不是大理寺。那谢二小姐就是爱装面子,呈口舌之欲,她定是为了怼人,胡扯的。”
“你跟谢二小姐很熟悉吗?”赵淮抓到重点。
“一般吧,只是被她占过便宜。”
江弥懒洋洋自嘲道,赵淮却没当真。
他们兄弟多年,江弥不想说真话的时候,就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胡话,你若再追问,他能跟你扯出三百里远去。
赵淮原想过,如果哪天江弥进了他的大理寺,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审问这位长兴侯。
“那你说程老第一批做的废品,怎么到了萧沁玉手里?又怎么成了萧沁玉的设计?”
“如果说是冯家的关系,他们又是要做什么?你上次说冯昭身子早就好了,江弥——”
赵淮一抬头,发现江弥不知何时,已经没影了,只得往人群中找去。
那边萧沁玉气到心口疼,正瞪着谢格如,对方却依然情绪稳定。
平时宴会她们几个见了,萧沁玉偶尔会挑衅下谢格兰,她心里真正当对手的还是谢格君。
至于谢格如,有时候一场宴会结束了,她都不记得谢格如来没来。
但今日,谢格如却这般跟自己杠上,真是不能忍!
“你们谢家女儿真是让人开眼,一个画的妖里妖气的,一个说话颠三倒四的。对了,还有一个呢?”萧沁玉冷笑道:
“那位克夫的谢格君,今日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