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间听不清电话那边在说什么，但听得出来是个低沉的男声。不是黄濑的，也不是青峰，不是紫原——不是他熟悉的国中那些队友中的任何一个。赤司很专注于这个电话，并没有看到绿间探究的眼神。他很少说话，偶尔应一声，大多数时间都是电话对面的人在说。听到最后的时候赤司眼神冷了下来，低哼一声。

赤司是个很有威慑力的人，那种霸气是天生的，至少绿间遇到他之前并不相信人类的气场真的可以达到这种程度。曾经球队里一军有一个喜欢看漫画的比较活泼的家伙，他就说赤司队长散发出来的那个绝对是灵压啊灵压。绿间没看过死神，不过也可以理解他想传达的东西了。

所以，听到电话那边竟然传来笑声的时候绿间非常惊讶。面对动了怒的赤司就连最不服管的青峰都要抖三抖，黄濑都不敢卖萌了，这是什么人……还笑的出来？

“有什么可笑，是你没有做到。”赤司眸光冰冷：“我不相信，只是这种实力的话，你还——”

他的话被那边打断了，又是一个特例，还没见过有人敢打断赤司的话。

绿间对那边的人产生了很强的好奇心，不过他不可能是那种会去偷听的人，而且别人在打电话的时候在旁边听毕竟不大好。推了推眼镜，转身走开，站的稍微远些。

赤司没有说很久，绿间走开之后也就两三分钟就结束了。但明显他的心情很差，绿间扶正眼镜，仔细看着赤司的眼睛。

赤司看着手机，他已经挂断了电话，手机上已经自动回到了通话记录的界面，赤司就那么盯着无意义的地方，大脑在飞速转动。半晌似乎是刚刚意识到绿间还在，抬头道：“真太郎，你该回去东京了。我现在没有时间招待你。”

绿间并不介意：“不需要我吗？”

赤司知道绿间家的势力也是非同小可，毕竟医生是一个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得罪并且想巴结的职业，绿间家又是医者世家，只是冠以绿间之姓的医院就从东京开到了京都。赤司考虑了一下，微微蹙了下眉：“暂时不。”

绿间点头：“随时可以叫我。”他还是想问，但是忍住了，把手里的幸运物拿稳些，往外走去。

“秀德寒假的集训地要去哪里？”

话题转的有点快，绿间有些奇怪，但不至于反应不过来：“冬天不是很适合集训，所以时间不长，就租了郊外的体育馆。白天可以在附近做基础训练。”

赤司点点头：“再见。”

绿间想不通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洛山难道想和秀德来一次联合集训吗？

坐到了新干线上，看着外面飞快后退的景色，绿间发现自己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伙伴们彼此之间离的都太远了。东京，京都，神奈川，秋田。之前感觉很正常的事，现在却在心里有那么一丝微微的不适应了。

手机震动了起来，低头一看，是宫地前辈的短讯。宫地前辈成绩也很好，学习是很用功的，是绿间最赞赏的那一种尽人事的类型。以前的绿间只会赞赏有天赋并且尽人事的人，到了高中前一半不知不觉就去掉了。在天才周围待久了，现在在一个普通却所有人都尽了人事的团队，好像已经被感染了。

绿间自己是不会承认的。

打开看，发现是前辈看快要放假了给自己发来的一堆冬季集训需要注意的事项，事无巨细的，塞了快三条才说完。明明自己学习很忙，又退了部，还要操这份心……说什么好呢前辈。

绿间不易察觉地笑了下。曾经的伙伴们分散了，虽然很多不适应，但现在的伙伴……也很不错啊。

手机的壁纸是自己和高尾的合照，是被高尾不知道什么时候传进去然后设定的，自己也懒得改了，亏这个白痴能一直笑这么灿烂，哪就那么多事好笑了。绿间不客气地锁了屏，拿出训练计划开始根据宫地的短讯进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