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没有多严重。赤司出来的时候在玄关边的镜子前看了下,只是微微有些红而已,凉太有点太大惊小怪了。上车时司机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回家。”
“是,征少爷。”
山中没有多问,他也知道赤司家的人都不喜欢被问多余的问题。不过他还以为已经耽搁了好几天,该回去学校了。其实赤司不喜欢在同学和队友前表现的很特殊,球队集训或比赛一直和队友一起坐租的巴士,这次来东京也没有让家里派车。但是他知道父亲一定会让车等在体育馆外以防万一,倒是幸好如此,找凉太的时候就帮上了大忙。所以山中以为赤司依然不会上自己的车,而是直接去旅馆找他的队员。不过想想,自从少爷上了高中就没怎么见到老爷,肯定也是想自己的父亲了吧。
赤司家是标准的和宅,很大,也很静,偶尔赤司老爷会听一听三味线,大多数时候整个宅邸安静的吓人。仆人们走路都是静悄悄的,在屋子里服侍的女仆都会微微踮起脚,袜子和地板摩擦不出半点声音。
所以穿过长长的木廊时,赤司的木屐发出的轻轻的哒哒声就显得非常响,穿透了寂静的庭院,里间屋内端坐的赤司老爷从他踏上木廊开始就知道儿子在往这里走了。征十郎的步子还和过去一样,从容不迫,不疾不徐,是上位者该有的沉着和镇定,不会快的显出半点轻浮,也不会过慢到让人感觉不快。放下手里的三味线,赤司老爷看到拉门外的影子矮下来,俯身行礼:“父亲,我回来了。”
“进来吧,征十郎。”
赤司打开拉门走进来,坐到父亲对面。赤司老爷注意到了他的坐法,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动了下:“在京都学了箭法?”
赤司点头:“是,父亲。”
“不错,我赤司家的人不应该有任何短处。练的可好?”
“可让父亲放心。”
赤司老爷倒了两杯茶,动作很慢,赤司直视父亲的眼睛,他知道他想问的不是这么简单。此前他的失态让山中看到,他就知道一定会传到父亲的耳中,早晚都会被找过来,不如现在自己就主动回来与父亲谈一谈。
“征十郎,是不是把你太多的精力都放到了同样的事情上?”
赤司捧着茶杯低头轻轻吹开浮沫,淡淡道:“我并没有让任何一件技能有退步。”
也就是不否定吗。赤司老爷也不动怒,放下茶壶,自己也端起杯子:“这是征十郎的弱点吗?”
“我没有弱点,父亲。”
“你却失态了。”
“不会再有。”
赤司老爷看了他很久,半响淡淡道:“赤司家未来的家主是你,你想要做到什么地步,成就怎样的功名,都是你自己的事,由你自己决定。不过,”赤司老爷暗金的瞳孔却突然微微闪出凌厉的光,并不明显,但赤司却看的真切:“现任家主依然是我。征十郎若忤逆我,便是忤逆赤司此姓,不会被饶恕。”
如此冷硬而带着残酷的话,赤司却面上半分波澜也无,直视着父亲的眼睛,淡然道:“是,父亲。”低头喝茶,动作自然又半点没有失了茶道的礼仪,好像刚刚父亲只是对他说了句寻常的家常话,完全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威压。
赤司老爷的眼睛微微闪了下,淡淡道:“很晚了,征十郎也该去休息了。早些回京都,不管怎样,课程才是最重要的,不可以耽误。”
“是,父亲。”赤司弯身将茶杯放好,对父亲行了礼,转身慢慢走出去,面上表情始终没有半分变化。
他这个儿子,还真是了不得了。来收拾茶具看到老爷的表情微微怔了下,这样的神情……很久没有见过了:“老爷……刚刚和少爷聊的不好吗?”
不开心,不高兴,这样的情绪赤司家的人是不会有的,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当然知道问话时该采用哪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