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金陵大半个月的池南尽和池荀师徒俩有了消息。
云雾悠悠缭绕,天顶的骄阳在寒风刺骨的季节作用不大,洒在身上的金光比不上冷风的入侵,除了一成不变的刺眼再无其他。
弟子们循规蹈矩挥舞着剑,仙长们解决着宗门大小事及百姓投递的请求状,平凡的一天,风平浪静的苍峦宗。
在望川顶上方,飞来一把宝剑,正练习的弟子们停下手中的动作,仰头看天上的情况,随着宝剑缓慢下降到屋顶的位置,众人才看清此剑的模样。
“是池南尽的佩剑,南尽回来了。”
同门弟子间常常一起训练,对每个人的配剑都无比熟悉,只看一眼便知道上空是池南尽的佩剑。
只是有一点奇怪,御剑而去时有两把剑腾空而起,一把是池荀的,一把是池南尽的,为何现在归来只瞧见了一把。
在望川顶撤出一块空地,宝剑缓缓落下,祝贺声没来得及响起,便看到池南尽染得一身血迹斑斑步履蹒跚从剑伤上走下来,面色惨白,整个人虚弱的不成样子,即便如此,背上还背着一把沉重的宝剑。
本来就对池南尽这个样子所惊讶的众人,看到他后背宝剑的那一刻更是惊慌,簇拥上前,拖住即将瘫倒在地的池南尽,有的人眼里已经浸满了泪水。
“发生了什么?师叔呢?池荀师叔为何不归来?”强装镇定的人说话也是哽咽。
池南尽一听到池荀二字,一路上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水,在这一刻决堤,抽泣声伴着嘶哑的嗓音,宣布着令人心痛的事实:“师父他……他为了救我,长逝在金陵了。”
很快,苍峦宗百多人齐聚在望川顶殿内,殿堂高处上有九个人的椅子,八位仙长一脸悲痛坐着,其中空了一个座位,座位的主人永远回不来了。
仙长们早年间也是师兄弟的关系,当时要好,现在也不曾改,随着身边人一个个离去,他们坐上了仙长的位置,多年的平安无事本以为可以永远这样下去,从而淡忘了苍峦宗仙人的命运。
为天下人而死是荣誉。
殿内不绝于耳的哭泣声,每个人都在惋惜,都在心痛,池荀门下的弟子更甚,他们早已泣不成声,他们失去了一个家人。
池淮的眼睛已经哭到红肿,不敢相信从小到大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就这么离开了,他原以为师叔们这么厉害,会在宗门和弟子们到永远,虽然从小就被教育牺牲是件伟大的事,但不曾经历生死离别的他心里接受不了,这切身发生的事瞬间点醒了他,理解了教育理念。
穆喆对池荀这个师叔几乎毫无印象,他刚进宗门时仙长们在闭关,入宗仪式时池荀师叔已经去了金陵,而仅有的一面之缘也是匆匆的一眼。
当时仙长们闭关出来那天,在云中峰,池观南带着穆喆简单指认了一下,这是师叔这是师姑,穆喆一下子根本记不完,依稀记得池荀师叔人高大面和善,第一眼和师父很像。
和师父很像,穆喆想着这几个字,突然鼻子发酸也留下了几滴泪,他不敢想没了师父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池南尽流了不少血,身上小伤无数,五脏六腑也有一定程度的损坏,能御剑也是用了最后的力量,包扎了伤口,吃了修复内力的丹药,也不回寝卧修养,非得强撑的来望川顶,说全宗门现在只有他清楚金陵邪祟的事,他一定要讲。
颤颤巍巍的走到殿堂上,百道视线全聚集在他一个人身上,想向仙长们弯腰行作辑礼,被拦了下来后搬来张椅子让他坐下。
池观南一想到池荀这个师弟就心痛不已,妖邪未除也让他忧愁,有无数个疑问,看到池南尽的模样又有些梗塞,心中像压了一块石头,那种难受难以言表,最后道:“你伤势严重应当静养,金陵那边自会有办法。”
池南尽道:“弟子无碍,前来是有要事禀报。”此言一出,抽泣声渐止,纷纷竖起耳朵去听。
池南尽回想在金陵时见到的一幕,光是想想汗毛就竖了起来,“金陵那邪祟不同寻常,操控着蛇妖,两者相结合本就难搞,况且还有……”说到这,池南尽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池观南从池荀在金陵葬身和池南尽说到金陵就紧张来看,深知这件事非同小可,心里做好的准备,问:“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