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不听,你看看闹成这样,你是族规抄少了还得想扫望川顶了,你该庆幸师父现在不得空,要是师父出关了,知道你犯浑,你难逃一劫。”池淮低着头跪坐着,老老实实听着师姐的训斥,池莜知道池淮最看重师父对他的态度,所以着重师父二字。
等池莜说完了,池淮才敢开口:“师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一听这话池莜哼的一声笑了:“你是知道害怕了,怕师父责怪你,你哪次犯错不说下次不敢了,你说说,你是你今年第几次说了这话,这般不听管教,能对得起你天才的头衔吗?”
越训越上头,池莜差点真的生气了,池翊来也不是当背景板的,用手肘戳了戳池莜,咳了一声提醒该到自己的戏份了,见好就收,池莜背过身,给池翊发挥的空间:“非晚,你的冲动我和你师姐都理解,可是因为一时的冲动伤了人,你自己心里能过意的去吗?”
池淮摇摇头,这反应也算是把两人一唱一和听到心里去了,池翊接着说:“你自己心里都不好受,那你将心比心,再想想祁安,他才来宗门第二天,虽然说未过仪式,但他是宗主带来的人,得了宗主的认可,你身为师兄,处处针对他,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该怎么看你?”
“可是他……”
“哎!”池翊把池淮突然直起的腰杆摁了下去,语重心长道:“祁安他来路不明,你的怀疑也有道理,试探也试探过了,他的表现你也看在眼里,与其怀疑他的身份不如相信自己的功法,苍峦宗不会因为一个卧底而倒塌,人心不齐才能摧毁一切,为了以后着想,你是不是该向祁安赔罪?”
“什么?”池淮突然站起来,指着还在躺在床上的穆喆喧嚣道:“让我给他赔罪?”向还没有搞清身份的穆喆低头,自己的面子往哪搁。
“赔罪怎么了?”池莜转头道:“你有错在先,做错了事不应该赔罪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你的错误,执意一意孤行,我话放这了,苍峦宗不允许有人破坏弟子间的情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转头就走,池翊看看愣在原地的池淮,又看看走的急的池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哎了两声,追着池莜也走出去了。
池淮挠挠头,一屁股坐在案台后椅子上,捧着脸看还在昏迷中的穆喆,烦在心头上,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又来了,有几只进了屋围着他转,他啧了一声,摆摆手把鸟儿赶了出去,换了只手继续捧着脸,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门外的池莜完全没有训池淮那股气愤样,和池翊笑脸盈盈地讨论刚才发生的事:“非晚聪明,从小到大也是傲气,虽然说有傲气的本钱,但修道者的本性不应该是这样,这次正好磨一磨他的锐气。”
池翊道:“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打算。不过,师妹就这么相信穆喆吗?”
池莜微微一笑道:“师兄道理讲了一大堆,怎么没讲进自己的心里去。”
池翊深思道:“是‘苍峦宗不会因为一个卧底而倒塌’吗?”
池莜摇摇头,背着手望着远处茫茫大山:“是相信自己。”
穆喆没有醒,继续早上未做完的梦,梦里他手拿着宝剑,像真真正正的侠客一般,从王大毛手里夺下了别人的钱袋,这次王大毛没对他紧追不舍,反而求着教他自己本领,穆喆没有因为之前的怨恨而向他报仇,伸出手对他说:“剑法是用来帮人的,你要向我保证以后不做这种事了。”
身上一抖,穆喆突然醒了过来,一个很长很香的梦,没有像早上那般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从窗外还能听到武剑发出的哼哈声,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但朝西的窗户也有日光进来。睡了这么长时间,身上不痛了,变得酸软,揉一揉肩膀伸伸腿,都是小事。
他从围栏上掉下来了,这是他睡着前的最后记忆,可他现在却是毫发无损,是谁救了他,穆喆努力想。有人大喊了他的名字 ,眼前绽开出一朵霁青色的花,花中伸出一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像是在救他,又像是在推他,让他坠入谷底。
霁青色,穆喆左思右想,这种颜色的花并不多见,什么是霁青色的呢?很熟悉,很常见,明明那种颜色都快到了眼前,闭上眼睛想,执剑的仙人,舞剑时衣摆飘飘,是……是苍峦宗的宗服!
想通过一件事穆喆心情也跟着变好了,双脚一蹬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伸伸懒腰掰掰手腕,很是舒爽,拍拍胳膊踢踢腿,灵活的不得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强了,以往摔一下都得疼个十天半个月,现在睡一觉居然好的莫名其妙。都说灵气养人,苍峦宗灵气充足,可才来第二天,还没有认真去练就已经不受外伤影响,难道自己是修道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