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莫纳斯特拉当然想要西里尔做他的情人——做名正言顺的“第二妻子”,而不是用来发泄的男妓。小军医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不过,那不影响他成为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好玩物,于是他们就在这恨与爱的交汇处、隐秘微妙的道德灰色地带里一次又一次发生令人作呕的性关系。
西里尔曾是个正直善良的医学生,但雅各布·莫纳斯特拉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正直和善良都得不到好下场,只有深谙职场潜规则的那些人才是永远的赢家。
信仰破碎的西里尔只觉得天翻地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思许久,只好躲起来崩溃地哭。当时他心灰意冷,已经别无他求,只残留着一线希望,指望能靠向雅各布兜售自己的尊严,以此保护希尔维娅·阿斯特利——她就是那个恰好被他从罪恶边缘救下的姑娘,也是他在这交下的第一个好朋友。异性,但的确只是朋友。
可他怎么会傻到向加害者摇尾乞怜呢?雅各布当然辜负了他的期待。因为他反抗过高阶军人,希尔维娅不仅遭殃了,还遭遇了惨烈的羞辱。
希尔维娅下葬的第三天,他才从别人那里得知了她的死讯。她是自杀的,用消音手.枪安静地结果了自己的命,弹壳和枪支都落在血泊里,上面有她的指纹。
这时他惊觉姑娘们究竟是一群多么爱美、敏感、温和的生物——她们不像那群粗枝大叶的男人,会把枪口瞄准脑壳和下巴。
他花了很久去想着希尔维娅。她算是第一个没能被他救下的人。西里尔想到她冷却的遗体,祈求上帝让他彻底变疯——疯子不会悲伤,也没有人会细究一个疯子的所作所为的。可惜每天早上醒来,他依旧神智清醒地浸泡在悲伤里。
既然无法忘记希尔维娅,他便将仇恨的枪口指向了雅各布的胸膛。他在失去希尔维娅的第一个礼拜天开枪射杀了一位少校,枪击心脏而非头颅,那正是他下意识对那一天的精确复刻。
一想起那个死去的女人,雅各布不禁哈哈大笑,调侃起强压怒气的西里尔。
“她与你非亲非故。难道你爱上她了?”
“我不许你污蔑希尔维娅——那跟爱情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那我是不是给过你许多次机会,让你做我名正言顺的情人?”雅各布灵活地扼住了西里尔的咽喉。“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连累了希尔维娅·阿斯特利。要是你乖乖躺在我身边——哦,当然,她会被保护得很好。是你的优柔寡断害死了希尔维娅!”
“去你的!难道我做你的情人,你就会守信了?”
“当然。”
“你胡说!”
西里尔被他勒得翻起白眼,两条腿在雅各布身前乱蹬乱踢。
“你撒谎!”
他的眼睫毛抖得好快。雅各布心想着,像是被蛛网粘住的蜻蜓翅膀。看起来真是脆弱。
因此他稍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现在,向我求饶!”
不料,刚一松手,西里尔便一口猛唾到他脸上了。这个忍辱负重、受尽压迫的怯弱之人——距上一次复仇已有三年有余,他终于又一次挣脱枷锁,在强烈的憎恶之下向加害者实施了报复。
“你活该,莫纳斯特拉上校——你的爱,真让我痛不欲生!如你所愿,我只恨自己的复仇失败了,我憎恨你,我的灵魂也依旧……永远、永远地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