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士……”西里尔哀嚎着。“别说了,麦迪逊上士……闭嘴,你别说了!”
“怎么了,西里尔?快选啊,要么,处罚他们,要么,你也跟他们跪在一起——”
那时上士准是想吓唬西里尔,才推了推他的后背。不料,那个失控的医疗兵就像疯狗一样猛跳起来,一拳就击中了他的眼睛,给了他一个乌紫的黑眼圈——力气是那么大,几乎是一瞬间就把他打得昏迷不醒。西里尔打倒了上士,但依旧没有停手,反而夺走了上士的佩枪,往周遭的同伴们疯狂地指了一圈,护着头歇斯底里地大叫。
“不,不,不!全都给我死开,离我远点——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混蛋,谁都不准碰我!”
他躁狂发作了,却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他还能逃到哪里去呢?只要他还活着,高阶军人们一定会把他抓回来惩戒——今天他敢殴打上士,明天就敢打准尉、少尉、中尉……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他,否则军纪就乱了。
强烈的绝望逼迫他用枪口抵住自己下颌。昨天下午他刚跟父母打了电话,委屈地说他十分想念家里的奶酪烤土豆和奶油烤菜。
残存的理智让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他对自己开了枪,很可惜,那把枪并没有上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的同伴们察觉了他的自杀倾向,立刻拥上去夺枪,把他制服在地。那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西里尔已经没力气了,此时就连一只野兔都能轻而易举地咬伤他。
是雅各布·莫纳斯特拉上尉前来解了围,他把上士留给了那帮医疗兵,把西里尔带走了,方向却不是自杀预防办公室。
“我亲爱的,你还真是勇气可嘉。麦迪逊是个混蛋……可他终究是名上士。”雅各布的手指亲昵地揽着西里尔的肩膀,那动作怀着难以忘怀的柔情蜜意。“别紧张,乖孩子,我保证他是绝对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身娇体软的女人抱起来要比成年男人舒服得多。可供猎艳的漂亮女兵多的是,但上尉只爱他一个。他爱那双一灰一绿的冷峻眼眸,像是钢铁和苔原的颜色,里面同时蕴藏着荒芜和新生。
但那双郁闷的眼睛此时却接近崩溃的边缘。西里尔就像野兔一样容易受惊,正惊惶而又胡乱地擦着自己的泪痕——他实在不愿暴露自己的软弱,只可惜那只是徒劳地把自己搞得越来越脏……雅各布觊觎他的青春和姿色,既要屈辱又痛楚的悲泣,更要无处可逃的挣扎。即便那并不存在任何勾引的意味,那傻气的行径还是勾起了上尉的兴致。
雅各布·莫纳斯特拉体格粗犷强壮,但那并不是西里尔畏惧他的理由。过去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大块头男人,从来没有一个能像雅各布那样使他胆裂魂飞——他几乎是不可战胜,将西里尔压迫得无法呼吸。
与其说他在害怕雅各布,不如说他恐惧的是恐惧本身——这个不幸的可怜虫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他恨那个会不由自主流泪、发狂、做噩梦的自己。那太丢人了,比起被玷污、被糟蹋,他恨不得自己赶紧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