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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朱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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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将近,庙会上当真是笙歌沸地,火树银花,蓝滟且行且看,街边摊贩叫卖吆喝着各类饰物摆件,便停下来细看。摊主笑道:“姑娘,您随便看,我这里的东西都是上好的。” 蓝滟逐个看去,见一枚双鱼环珠木雕挂饰,雕得栩栩如生,灵动可爱,甚觉得有趣,不由得拿起来细玩。旁边一人忽道:“月华君?”

蓝滟抬头,待认清来人,忙作揖施礼道:“聂宗主。”那人正是聂怀桑,他也忙还了一礼,笑道:“月华君,今日当真巧,竟然在此遇见。”说着四下瞧了瞧,道:“怎么不见含光君和魏公子?”蓝滟道:“他们不在此处。”聂怀桑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月华君,你如此装扮,若不是带着抹额,我差点没认出来。”蓝滟夜猎习惯男装,方便行走,平素与各世家接触时,皆是卷云纹家服,以示尊重。今日出门,既非夜猎,又非拜谒,换了平常的天水碧色衣裙,故而聂怀桑看着新奇。二人说话间,数名仆妇环绕着一位女子走来,身旁还有一乳母怀抱一名小儿。那女子衣着华贵,端庄温文,容貌姝丽,极为出色。她对聂怀桑道:“怀桑,这位是……?”聂怀桑道:“这位就是含光君的妹妹,蓝滟。这位便是内子,林璧莹。”二人忙相互见礼,林夫人笑道:“原来是月华君。”蓝滟笑道:“久闻夫人之名,百闻不如一见。听说聂宗主喜得贵子,还未及登门敬贺。今日得见,给聂宗主和夫人道喜。”聂怀桑顿时笑得更加开怀,道:“此番正是携夫人孩子回来探望外祖一家,见此处菊花开得正盛,极是繁华,故来一游。你知道,我是最喜欢这山川风物的。”蓝滟见那孩子生得如雪团般白胖可爱,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只小手吃得甚是香甜,忍不住上前轻轻碰了碰他的脸蛋,逗得那孩子咯咯直笑,一把抓住她的手指。三人皆被逗笑。蓝滟略一思索,从腰上解下一枚玉佩,奉至林夫人面前道:“今日匆忙,未备得贺礼,此乃在下随身之物,还望夫人莫要嫌弃。”林夫人接过一看,见那玉佩莹润如酥,柔光凝辉,绝非凡品,忙辞道:“此物太过贵重,万万受不起。”蓝滟道:“这物可驱邪除祟,保佑孩子平安顺遂。”他夫妻听到此处,亦知道蓝家的本事,方接了过来,称谢不已。

三人又闲话几句,聂怀桑方称辞而去。夫妻二人走得远了,林夫人忽笑道:“这月华君的样貌虽远不及含光君,却举止雅正,颇为不俗,为何于仙门女修中倒不甚出名,至今都没有成亲。”聂怀桑摇扇笑道:“蓝家一门是何等人物,蓝氏双璧更是皎皎君子,一般人也入不了她的眼。若论容貌资质,她算不得一等一的人才。若论品格胸襟,能匹配的男子确实罕有。只可惜……”说着,他低头携了林璧莹的手笑道:“走吧,一会儿孩子该饿了。”

蓝滟买下了那枚双鱼环珠木雕挂饰,四处闲逛一回,方往洛水桥缓缓而来,遥遥看见展昭站在桥上。蓝滟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到了,又见他望月而立,一时竟恍惚起来。

当年,魏婴刚献舍重生回来,蓝湛在桥上等他,她就站在遥处望着那月下皎洁孤寒的身影,寻寻觅觅十三载,他终于等到了曾经的不归人。蓝滟心中一酸,竟不觉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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