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传了一周了,许家都不辟谣,自然不会有假。”
萧绘的话让纪辛一怔,随后纪辛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直接从包房里跑了出去,回头跟萧绘叮嘱道:“找钧宇要医院地址,马上发给我!快!”
众人听到这话 ,面面相觑。
“不是,他玩儿真的呀。”
“还真是这小子的种?”
车还没有停稳,纪辛便开门下了车,冲进医院,在医院里找了半晌,连问了两个护士才找打了妇科的位置。因为剧烈的奔跑,他的呼吸急促,寒冷的冬夜里即便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额间都在不停淌汗。
当纪辛看见坐在走廊椅子上的许念时,她面色苍白,双手抱胸,从侧面望去,整个人纤瘦的像张薄薄的纸片,看上去既脆弱又无助。
纪辛忽然有些害怕,他害怕她已经做完了手术。明明走到她面前只有短短六步路,他却双腿发软,觉得时间无比漫长,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许念望见身前的皮鞋,缓缓抬头,视线顺着他的西裤、衬衫,再聚焦到他的脸。她看清他略带严肃的神情时,平白多了几分慌乱,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纪辛是孩子的父亲,她却全程不敢主动和他联系。因为她害怕,她害怕如果她说她想生下这个孩子,提出独自抚育他/她长大的请求,纪辛根本不会同意。
毕竟纪辛已经开始相亲,这个孩子的出现只会打乱他的计划,对他未来的妻子也不公平。
更何况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已经在京都圈子里传遍了,一周时间,纪辛从未试图联系过她,也根本不曾试图确认这个孩子是不是那一晚露水情缘的产物。
这一周里她忐忑不安,也越发心寒。她猜想或许他也相信了那些流言,认定她是个开放的女人,这个孩子许是哪个金丝雀的孽种,和他毫无关系。
她想,没有回答就是纪辛给她的答复——这个孩子,纪家不想认,他纪辛也不会认。
许念越想越委屈,对外向来强势的她居然红了眼眶,她忙垂下头遮掩,故作冷静地说道:“好巧,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
纪辛低着头,看到她纤细的后颈,脆弱的仿佛轻易就能折断一般。
他缓缓蹲下,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望见她滴落的报告单上的泪,心脏似被人猛然攥紧一般疼。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纪辛的话音刚落,许念豆大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落下,她忙侧过头想躲避他的审视,却被纪辛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逼迫她抬头与他对视。
和纪辛对视时,许念想起他前些日子频繁相亲的事,心头泛酸。上次碰到他和相亲的女士成双入对的出现在酒店大堂,她回家偷偷哭了许久。如今他又来招惹她,她在纪辛眼中,到底算什么?
“放开我。”许念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纪辛牢牢制住,她越发愤怒,说话都带了火气,“纪辛,放开!”
报告单在他们二人的争执中掉落在地上,纪辛看见报告单上的种种数据,无比愧疚。
他没出现的这些日子里,许念独自承受着外界的流言蜚语,明明这个孩子是他们两人的责任,许念却只能一个人来医院检查,孤独承受着所有后果。
“许念,我这几天在沪市出差,我真的刚刚听说你怀孕的事。”见许念似乎冷静下来,纪辛越发诚挚,“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明明早就做好一个人抚育这个孩子的准备,也并不在乎外界的流言蜚语,可听到纪辛的道歉,许念还是平白觉得委屈和痛苦。
纪辛可能永远都不会懂,她要的不是他的歉意,是爱。
“你今天来,是想劝我打掉他/她吗?”许念并不敢听纪辛的回答,匆忙接着说道,“我本就想要个孩子,所以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我都会生下来。你可以当作毫不知情,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保证,绝不食言。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纪辛握着许念手臂的手不断收紧,他从未想过让自己的孩子像他一样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作为一个男人,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许念一个弱女子承担所有责任。
万千思绪,最终化成一句:“许念,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