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椅背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屋里的两个男子都扭过头来看着她,姜修更是几步走了过来,着急问道:“可有受伤?”
赵染此时只觉得丢人,故作无事地站了起来,干笑了两声,表示自己没受伤,又悄悄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椅背,尴尬的偏过了头。
她手在腰侧捏了捏,也没有什么肉,怎的就出了这样的糗?
“这椅子,它可能是年久失修,坏了吧?”赵染小声的说道,她绝不承认是因为她靠那一下才掉下去的。
她说着,转过去半蹲下去看着椅面处断裂的接口,“你们看,这断裂处这么整齐,明显是人为,不不,”赵染发觉自己说错了,赶忙补救道:“是自然断裂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椅背坏掉确实是人为的。她手抚过那平整的切面,转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嗯?”姜修发出疑惑的声音,然后也半蹲下身子,看了看,转头看向姬洛白,“是你母后派来的人做的吧?”
姬洛白点了点头,道:“大概是吧。”
赵染不知两人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不禁又往前探了探,想从这断裂处看个究竟,却正好磕到了姜修的下巴上,往后一退扑通就坐到了地上。
“哎呦。”赵染叫出了声,她往后坐的时候下意识就把手撑在了后边,压在了刚刚掉下去的椅背上,一根木刺扎进了右手食指。
她不敢再用右手用力,用左手撑着要站起来。
对面的少年听得她一声呼痛,看见了她压在木刺上的手指,长臂一揽把她扶了起来,把她的手指捧在手心里,就要帮她拔出这木刺。
少女手指娇嫩,在木刺拔出一半的时候,她一阵吃痛,手也跟着往回缩了一下。
却见姜修一手拉住她的手腕,“别动,木刺若是断了,就不好往出拔了。”
“嗯。”赵染被这么握住手腕,心也跟着悸动了,只是错开视线嗯了一声。
呲的一下,木刺被完全拔了出去,一小串血珠从伤口冒了出来,姜修从怀里抽出一块轻薄雪白的丝巾就覆了上去。
然后把这丝巾在赵染手指上缠好,想了想又打了一个蝴蝶结,才松开手。
赵染看着被缠的粗了一圈的手指和上边那个算得上标致的蝴蝶结,觉得颇有些好笑,左手点在那蝴蝶结上轻轻弹了一下,抬首对面前的男子嫣然一笑,“谢谢殿下。”说着她还扬起了那只被姜修包扎过的手朝他示意。
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她手指上那个标致的蝴蝶结,他突然觉得他刚刚的举动有些轻浮了,握着姑娘的手不放于她名声总是不好。
好在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三人,姜修这么想着。
突然他想起,三个人!姬洛白还在屋里!
他转头朝姬洛白看去,果然看见姬洛白脸上挂着一副欠欠的表情。这表情看得他更荒了,从心口开始发热,直热到了耳根。
“不用谢,举手之劳。”姜修故作镇定,然后又开始看那椅子,“椅背断裂处很齐整,是故意让人知道这是人为的。”
“不错。”听着姜修分析,赵染也想起了椅子的事,接着道:“故意这样做被我们发现,若这事是我们大成的人做的,那人便该是梁贵妃一派的敌人。若不是大成的人做的,其所图该是在——”说到这里,赵染觉得怎么都不可能,便没有说出来。
姜修却替她补上了后边的话,“挑起两国战争。”
然后他看了姬洛白一眼,说道:“这事情必定是你们楚国人做的。”大成境内姜修都有眼线,他肯定大成没有哪个人敢以开战为代价去陷害他人,若是开战,于大成而言极其不利,所有官员都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我知道了。”姬洛白点点头,面上表情未变,心中却是做了一个极为重大的决定。哪怕他是楚国的皇子,他也决定要那些意图挑起两国战争的人把命都留下。
楚国连年征战,百姓早已不堪其苦,如今看起来楚国虽是强于成国的,但要拿下成国也不是她们那些深宫妇人想的那么简单的。届时战火一起,受苦的是两国百姓,楚国原本能威慑边境的国力也会跌落至人人可欺。
“其他地方没被动了手脚吧?”赵染看着姜修那边的椅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说着走了过去,伸手用力推了推,她感觉到手下松了一下紧接着就重了起来。
看来不止一处被动了手脚,她松开手,又是一声重响,椅背落在了地上。
见是如此,姜修道:“随后我让人排查这里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