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侯夫人的确是有些软烟罗在手里的,不过不多,还是之前宁侯爷立了功,陛下赏下来的。软烟罗这种东西说稀有到也算不上很稀有,起码皇室得宠的妃子不缺。
但软烟罗在大成还是短缺的,西蜀每年供上来的不过五匹之数,宫里还不够分,更别说宫外。
所以宁侯夫人得了这软烟罗后除了给自己做了一件衣服,剩下的便一直珍藏着,想着在萱儿出嫁时把这软烟罗做嫁妆,不想半路杀出个云王,竟张口就要要走她这珍藏多年的软烟罗。
当时她所得不过一匹之数,哪里有云王所说的几匹,便是全送去了,也不够把赵染主屋的窗子全做了窗纱。
但这云王发话了,又是给她自己府里的人,她根本就没法拒绝,只得应是。
可在赵萱眼里,这匹软烟罗是她的囊中之物,她母亲一直也是这么和她说的,骤然间被赏给了赵染,她竟然直接就阻止道:“母亲,这匹软烟罗不是说给萱儿吗?”
宁侯夫人着急道:“你四妹妹的身体要紧,旁的日后再说。”说着她瞪了赵萱一眼,让她闭了嘴。
宁侯夫人本以为软烟罗这么珍贵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云王不该再有别的什么要求了。可往往事与愿违,云王又开始说话了。
“染儿的衣着打扮素净的很,本王听说夫人素来爱收集白玉首饰,不如正好送染儿一套白玉头面吧。”
宁侯夫人咬着牙应是,她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准备站起来。
却听见云王又道:“府上该是不缺人手,可送到染儿这里的人还能跑去别处,想来染儿过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这就是银子的问题了。”
宁侯夫人这次都没准备站起来,心里恨的咬牙切齿,面上却笑道:“王爷提点的是,臣妇之后把染儿的月例银子翻一倍。”
“翻一倍怎么够,本王看染儿生活清苦,月例银子哪里解得了燃眉之急,不如宁侯夫人直接给染儿一千两零用钱,让她先使着。”
赵染见姜修要给她谋福利,便在一边静静的不出声,直到听到姜修说一千两时,她简直两眼就是在放光。
她知道侯府有钱,但宁侯夫人定不愿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损失这些银子,肯定要找些借口推脱了。
果然,只见宁侯夫人面露难色,她开口道:“别的还好说,这一千两银子臣妇实在是拿不出来,不如少些。”
姜修却并不管宁侯夫人说得是什么,只是玩味的笑了笑,“谁不知道宁侯夫人缺什么也不可能缺钱花,你手里那么多铺子,想来能盈利不少吧?”
“让王爷见笑,臣妇不善经营,那么多铺子,竟是勉强回本。”宁侯夫人脸上端着她那一如既往的慈祥的笑,让人忍不住就要相信她。
可姜修只是多疑地看了这宁侯夫人几眼,看着不像相信她的样子,却也没有直接反驳,而是采取了一个迂回战术。
“既然如此,城南有三家首饰铺子不如就把这几间铺子给了染儿,反正也赚不了钱,给她练手也不算赔。”姜修见宁侯夫人不愿拿出一千两银子,直接就开始打她铺子的主意。
姜修这一张口,不止是宁侯夫人震惊,连赵染都开始震惊了。若说开始姜修提出一千两银子时,她心里还是抱着些幻想的,一千两银子够她办好些事了,说不定姜修逼她两句这一千两银子就到手了。
可现在姜修说的什么,是盛京南边的三家首饰铺子,那可是宁侯夫人的倚仗。三间首饰铺子极负盛名,里边卖的东西款式新鲜漂亮,是盛京小姐最喜欢去的几间铺子。光是这些铺子,一年的利润也不止一万两银子,宁侯夫人怎么可能随意松口。
那些坐在屋里的夫人们也觉得姜修这要求越来越过分了,赵染一个小姑娘哪里会打理铺子,这明显就是在针对宁侯夫人。
一时间下边议论纷纷。
宁侯夫人还没说话,那边赵萱就坐不住了。话虽是姜修说的,她却转头看向了赵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母亲的铺子将来是要给我做嫁妆的。”
看着赵萱的气冲着自己出,赵染却笑了。她这二姐姐到底是欺软怕硬的,她什么时候说要赵萱的东西了,明明是云王说的话偏要安在她头上,是当她不敢反抗吗?
“是么,大伯母对二姐姐真是好呢。”她眼中流出几丝羡慕的情绪,口中的话却是伤感,“可是染儿却再也没有母亲了。”
这一句话让人们都闭了嘴,是啊,赵染没有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