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你说叶迁的病跟叶崇山到底有没有关系?」
叶敏的话让裴阮有些后怕。
几天相处下来,叶迁虽然凶巴巴,还老欺负他,可他已经不自觉把叶迁划作好人行列。
「从脉象看不是,至于是不是叶崇山背后搞了些什么,就不好说了。」
顿了顿,它语重心长道,「阮阮,叶迁或许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想想黄书朗,你不应该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们。不然以后发现被骗,有的你哭。」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系统一哽。
「好啦,统统你不用担心,我能有什么好骗的呢?」
显然裴阮听了,但没听进去。
好比每一个遭遇大灰狼骗局的小红帽,总是不顾妈妈的叮嘱,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假象。
系统默默叹了口气。
黄书朗也不太正常。
一路沉默。
他对侯府内宅很是熟悉,专捡漆黑的无人小径带着裴阮折返。
夜盲让裴阮走得磕磕绊绊。
几次差点摔倒后,黄书朗总算缓下脚步。他低叹一声,将裴阮牵在手里。
温热的掌心附了过来。
如同小时候无数个暗夜,他带着裴阮穿行在静寂的裴府。
“阮阮还是这么笨。”
另一只手带着些气力揉过裴阮左耳,仿佛那里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细嫩的耳垂传来一阵刺痛,裴阮不适地哼了一声。
下一秒,一记凌厉弹指绷上他脑门,“不许在男人跟前做出这副表情,更不许发出这种声音!”
他的语气又冷又狠,晦涩的神情隐在黑暗里,莫名的危险。
求生欲让裴阮忙不迭乖巧点头。
直到回到熟悉的院子,裴阮才解脱一般,飞速朝着新房奔去。
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黄书朗看在眼里,突生一股挫败。他喊住裴阮,满脸的欲言又止。
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裴阮更加迷惑了,「统统,他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大概是后悔了吧。」
「后悔什么?」
当然是后悔还没分清楚爱和利用,就草率地将你亲手推进别的男人怀里。
但它才不会明说。
「他想利用你扳倒叶崇山,当上侯府真正的掌控人。大概没想到你这么菜,现在骑虎难下吧。」
裴阮搓了搓胳膊,哭丧着脸,「我以后再也不喊他黄叔叔了。他那么有钱了,还要侯府干什么呀?」
「因为无上的权利才是男人的终极追求。」
裴阮鼓起脸,「定制这个世界的宿主,一定也是个很有追求的人。我就不一样,我的世界只有家人朋友和吃吃喝喝。」
说着,他又觉得腹中空空,从空间摸出一个瓜“喀嚓喀嚓”啃了起来。
「不行,天天吃瓜有点腻了,我们要想办法种点别的换换口味。Emmm我想吃草莓、芒果、西瓜……」
「好了宿主你别想了,梦里什么都有,早点睡吧。」
「……」
说起睡,裴阮犯了难。
婚房只有一张床。
叶迁正睡在上面,男人身形高大,小山一样占了大半床铺。
他年轻气壮,心火也旺,入了秋只盖一床薄被,健硕的胸膛手臂全都露在外面,单薄的亵衣根本遮不住荷尔蒙爆棚的身体。
鼓胀偾张的肌肉,每一丝纹理都充斥着雄性强横的侵略气息。
才目睹一场限制级春宫,裴阮已经对这样的场景产生了本能的畏惧。
他哭丧着脸,瞪着叶迁,在尾鱼疑惑的眼神中磨磨唧唧。
「以前当着医生的面脱光光做检查,从来没觉得哪里不对,现在只是跟另一个男的睡一张床,我开始哪哪都不舒坦。」
「……」系统一时情绪不稳,好久没出现的电噪又滋滋冒头。
「怎么?医生在阮阮眼里就不是人吗?」
裴阮想起当初医生哥哥宽慰他的话——
“医患都是没有性别的,阮阮不用害羞。”
「你不懂,那不一样。」
裴阮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还在碎碎念,「统统,我是不是坏了?为什么我明明是男孩子,看到同样性别的人露出一点胳膊就慌得不行?」
「因为力量差距。阮阮你太弱了,看到叶迁这样充满暴力暗示的体格,当然会害怕。」
原来是怕被打???
「这是生物本能,放宽心啦。」
裴阮瞪大了眼睛,怀疑一瞬后,流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他脾气这么差都没揍过我,真是个好人。」
系统咬牙切齿,我是这个意思吗?!
「床这么小,他还在生病,我不能再去挤他……」
于是他飞速找好理由,收回往床里头爬的脚,抱着被子去了榻上。
“尾鱼,我睡这里好了,今晚我来照顾他,你去休息吧。”
“这……这怎么行?”尾鱼面露难色,“明天少爷醒来,会责罚我的。”
“不会。”裴阮笑眯眯,“你家少爷一生病,我就跟快要坏掉一样,根本睡不着,不如亲手照顾他,也能心安一点。”
尾鱼感动极了,“少夫人,少爷能娶到您这样的哥儿,真是侯夫人在天之灵保佑。”
“……”
尾鱼才出门,声称“根本睡不着”的某人团吧团吧,就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很快呼吸绵长,睡得比小猪还香。
照顾?不存在的。
孕夫沾了枕头就不省人事,哪里还管得了孩子的假爹。
所以,第二天当裴阮睁开眼,入目八块腹肌时,大脑还宕机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