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向卫缙老老实实请罪,硬着头皮将来的路上因遇到柏柯而误了时间的事情如实相告。
雪昼很紧张。
自从崔沅之认出自己的那一刻,脑海里就有一根弦紧紧地绷了起来。
毕竟,每当有青蘅宗的人认出他,就无异于告诉卫缙,他过去曾经是崔沅之手下的灯灵。
他怕这样一次次的提醒,崔沅之一次次的讨要,会让卫缙点头,抛下自己。
雪昼实在不想离开天授宗,他若不能让卫缙永远打消放弃自己的念头,这种隐患便会一直存在。
该怎么办呢……
卫缙那双桃花眼睨着他,道:“再过几日,我们便要启程南下,你这些天心不在焉的,如何随宗门去讨伐,又是否有将我上次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上次、上次的什么话……
雪昼一紧张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惭愧地红了红脸,正要道歉,只听卫缙道:“从现在开始,你寸步不离跟在我身边,吃睡都要同我一起,明白了么?”
雪昼低头应是。
卫缙打量着他的脸:“这几日睡得不好?”
“是,”雪昼点点头,“还是喜欢睡在春晖殿。”
“除去睡得不好,还有别的吗?”卫缙走到他身边,冰冷的指套蹭了蹭少年的脸,状似无意一般。
雪昼抖了抖,刚想说没有,又听男人道:“可不要说谎,雪昼,你一向只对我说实话的。”
“我——”有那么一瞬间,雪昼都打算和盘托出了。
他真想将身体有疾一事说出来,还管自己的形象做什么,憋都要憋出事了,说不定衔山君还会大发慈悲给他想想办法,帮帮他。
雪昼唇瓣张合,几乎要说出口了。
卫缙挑眉,等着他的坦白。
说吧,只要说出来,他愿意原谅雪昼对他的隐瞒。
男人颇有耐心地等着,桃花眼紧紧盯着少年的脸。
“我没什么事,衔山君您多虑了。”雪昼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
卫缙唇角弧度降下来。
不说?好。
既然不说,那可千万要藏好了,别被他抓个正着。
否则,就不仅仅是惩罚这么简单了。
这样想着,卫缙拍拍他的肩,温声安抚:“没有就好,我就知道雪昼乖乖的,从来不给我惹事,也不会背叛我。”
雪昼松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问:“方才您说我们要南下,不知此次要去哪里?”
“去休介处理时疫,”卫缙说,“皇帝现在得了一重天的势,想方设法催促我们赶紧上路,天授宗便要做最先启程的那个。”
原来如此。雪昼苦恼地想,那要怎样才能在离开之前把身上中的春丨药解了?
若是路上发作,那就再也逃不过卫缙的法眼了。
思绪百转千回,怎么都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方式。
这个问题早已折磨他许久,直至现在,雪昼才下定决心。
为今之计,只有听那位大夫的‘找个人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