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很快上来,头变得昏昏沉沉,就好像被丢进了软棉花里提不起劲来。
丛星缓缓眨动眼睛,轻声询问:“洗漱用品有新的吗?”
“有,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
“好。”
Omega慢悠悠地晃进浴室,直到看不见人影,樊忱才移开了视线,手指挑开窗帘,沉默地注视着外面草地上的巡逻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一会儿,脸上还带着水珠的丛星从浴室走出来,十分自然地钻进了被子里,似乎还觉得被子上的薄荷味很好闻,轻轻用脸蹭了蹭,像是在晒太阳的小猫那样舒适惬意。
闭上眼睛后,睡意几乎瞬间将他淹没,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忍不住想要睡过去,只好在还有些清醒的时候把要说的都说了。
“你还不睡吗……一会儿进来动静小一点……衣服……衣服丢洗衣机……我……明天……”
清亮的声音突然消失,本来正在认真听的樊忱感受到房间里那道陌生的平缓呼吸,侧头看去,小猫似的Omega正睡在他的被子里,半张脸被盖得结结实实,睫毛在光线下投射出扇影,落在那张白净的小脸上,睡着的他就好像毫无威胁一般。
樊忱看得失神,片刻后紧瞌眼眸,再次睁眼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只有海般幽深的黑。
“晚安。”
啪嗒——房间暗下来,脚步声渐远。
樊忱来到书房关门坐下,手指敲打着桌面,目光落在面前的文件上,心思却全挂在了隔壁房间那床上的小山包上。
半响,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通讯录里的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走到窗边,巡逻队正好再次经过,被作战服包裹得身体格外强壮。
嘟嘟了两声电话被接通,手机里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喂,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劳动法懂不懂啊?”
“给加班费。”樊忱看着窗外的巡逻队,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小时20w。”
城市的某个出租屋里,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台电脑屏幕发出微弱的荧光,照亮着坐在中间旋转办公椅上的年轻Alpha,一件背心配大裤衩,黑框眼镜更是盖住了半张脸,全然不修边幅的模样,却好在有张俊脸,连这副打扮也变成了随性。
听见电话那边的报价,张宇猛地蹬地连人带办公椅滑到电脑前,双手摆在键盘上,恭恭敬敬道:“哎呦您看这事闹的,小张竭诚为您服务哈!”
樊忱:“……张哥,把巡逻队的作战服换了吧,太卖弄身材了。”
张宇聚精会神的聆听在听到对方的这话时,彻底装不下去了,他大大咧咧摊在桌子上,无力吐槽:“樊忱你又犯病了?这衣服不是你当初看上的吗?说不累赘方便做事。”
当初两人在服兵役的时候认识,张宇是技术兵种自然不用过于锻炼,只是每次在路过其他战斗训练营时,总能看到一个刚分化没多久的Alpha经受着教官的操练,一次又一次站起来,浑身上下都是对练留下的乌青,那双眼睛向狼一样死死盯着自己的对手,好像死也要拉对方下水,到后来所有人都知道1号训练营有一个疯子Alpha。
然后有一天这个疯子Alpha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营里的违禁物品——一条烟,就这样来到他宿舍说要贿赂他,而贿赂他办的事情更是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无语。
——“你能破解国外的监控吗?”
——“帮我弄一个人的监控截图。”
兵役结束后,这疯子又邀请他一起做事,越是相处越能觉得这人的头脑和武力都不是常人,就好像自始至终都冲着一个目标,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执着的让人害怕。
这人最在乎的无疑就是——
想到这里,张宇突然朝电话大喊一声:“我去,该不会你老婆被你拐回别墅,然后多看了几眼巡逻队的人,你嫉妒了吧。”
这句话说完,电话里彻底沉默了。
摸了把有点僵硬的脸,张宇咬牙道:“你真是缺德得要命了,我给你巡逻队买女仆装当制服勾引你老婆,气死你信不信?”
樊忱闻言不紧不慢道:“资金需要我批准,我不批。”
张宇:“……”
唇枪舌剑的激烈辩论后,张宇以稍微改变作战服的样式、有多丑搞多丑的方法,保下了巡逻队的便捷作战形式。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的身材不能套牢你老婆?”张宇嘴毒得要命,句句插在樊忱心上。
樊忱蹙眉,狡辩道:“他对别人只是欣赏。”
张宇对此只是笑笑不说话,又问:“你还有别的要我帮忙的吗?没有的话工资结一下,20分钟虽然没满一个小时,但是按一个小时算。”
Alpha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眼前闪过方才丛星因为疼痛皱起的小脸,指尖又烦躁地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有,帮我查一下我老婆的病历,在国外六年新增的病历。”
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