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将军深知自己难逃一死,颤颤巍巍地说:“是兰妃,是她要我们延误救援。”
在自己和全族之间,他选择保下全族性命,抽刀自戕于大统领面前。
希望他们能放过自己的家族。
鲜血飞溅而出,吓得随行的士兵不敢呼吸,担心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大统领先传回消息,带着剩余的人奔赴前线,其余的事留给陛下裁决。
汀兰听完这一段话,没有一丝后悔,反而笑出声:“我只是说出了陛下的心声而已。”
眼中满是得意,神情似乎在说,陛下难道对我的决定,不满意吗?
白琂厌弃地甩开她:“胡说八道。”
汀兰身体遭受撞击,痛苦地蜷缩在一块,慢慢爬起来:“难道我猜的不对吗?”还对他抱有期待,知道他即使得知真相,也不会为难自己。
缓了缓接着说:“难道陛下没有忌惮龙族吗?倘若龙耀得胜归来,将士们眼中哪还有陛下,现在龙耀死了不是正和陛下的心意,往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龙啸年迈,只剩龙元峥一个小孩子,龙族还能成什么气候。”
立她为后,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疯了,你真是一个疯子。”眼中只有对她的陌生,从前温婉可人的兰妃,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汀兰拍拍胸脯,说出埋在心里的痛:“是龙族逼我的,从前有龙曦霸占天后的位置,现在有白蘅霸占陛下的宠爱。”
白琂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阿蘅是一个孩子。”
“从陛下因为她说出不立我为后的话,她在我眼里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因为龙族地位,陛下处处掣肘,天帝不像天帝,父亲不像父亲,龙族落败,对陛下来说,不是好事吗?”
白琂心思被猜中,脸色一僵。
汀兰慢慢靠近他:“陛下,我与你夫妻百年,我是天底下最了解你的人。”
白琂甩了一巴掌:“闭嘴,我的妻子是龙曦,你只是我的妾室。”
汀兰捂着脸,眼神由震惊转变为失望,话语里尽是悲凉:“是,我不过是一个妾室而已。”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她现在还有心情笑,白琂淡淡道:“龙耀战死,龙族不会放过你。”话语冰冷,毫无感情。
“龙族从前也容不下我。”反正都是仇敌,她不介意多记上一笔账。
“当陛下派乌将军增援的时候,龙族就起了疑心,白蘅不也是为此和您发生争吵吗?我死,陛下也逃不了干系。”
他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逃不掉。
白琂嘴角讥笑,好得很,好得很,再次掐住她的脖子,指节用力而泛白:“你在威胁我?”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汀兰面色发紫,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在他手里不断挣扎,抓着他的衣袖,白琂手臂上多出几条抓痕。
白琂突然松开她,拿出手帕擦拭自己的手,慢悠悠地说:“杀你,岂不是便宜你了。”
汀兰踉跄倒地,猛烈咳嗽起来,急忙调转灵力调息,刚才差点死在他手里。
白琂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我不会杀了你,只会更加宠爱你。”
“?”
“你说得对,你死了对我不利,我会帮你隐瞒援兵未到的原因,还会保你全族荣华富贵。”松开手,背过身去不看她。
“……”
“倘若有一天东窗事发,你说,我为了平息龙族怒火,是先杀你,还是杀了瑾儿,亦或是灭了整个鲛族。”他要让汀兰生生世世活在龙耀战死的恐惧中。
汀兰忙不迭地匍匐过去,抱着他的大腿哭诉:“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刚才不是挺傲的吗?原来,你也有怕失去的东西。”
看到她恐惧的模样,白琂面色缓和许多。
一挥手打开大门:“送兰妃回宫。”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侍卫出现拖走她,防止她惊扰其他人,顺便用禁言术封住她的嘴,汀兰伸出手期盼白琂能转变心意,可惜他自始至终,都没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处决?”
白蘅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白琂依旧面色冰冷,“嗯,他们延误救援,本该处死。”不想被她异常,“等你冷静下来,父皇再来看你。”说完便起身离开军帐。
白琂离开后,商黎闪身进了军帐,“殿下。”
白蘅掀开被子,“援兵都被处决了吗?”
“是,没留下任何活口。”扶她坐起来。
“听说乌将军无颜面对龙族,已经自戕,其余援兵在大战中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人都被陛下当着众人的面,斩立决。”
这一举动不但安抚了龙族情绪,还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白蘅保持谨慎:“商黎,确定没留下任何活口?”
商黎瞬间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殿下怀疑有幕后黑手?”
“嗯,龙族尚在,乌将军为何明知故犯?他能被什么事情绊住?”什么事情值得他放下一切。
商黎:“好,我去查。”
药王端药进来:“殿下,边关的事先放一放,该喝药了。”龙将军来了,她大可以放心疗伤。
白蘅拱手道谢:“此次谢过药王,只要我活着,我的承诺依旧作数。”
“我知道殿下会信守承诺。”
盘子里放着两碗药,嘀咕一句:“我明明让商黎熬一碗,他怎么熬了两碗?殿下喝不下。”
白蘅替他解释:“无事,是我让他每次熬药都备两份,我一份,他一份。”
两人同进同出,受的伤大差不差,所以同喝一份药,没什么问题。
商黎自己拿了一碗,一饮而尽,没什么问题后,扶着白蘅,缓缓喂她喝下,“殿下,再睡会儿,我守着你。”
“好。”
药王耸耸肩,主仆俩个感情还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