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生气,你就说什么。”
两人争论着僵持不下,于放没办法只得放狠话,要他亲口说出自己心里那卑微又不堪的忌妒,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彭显越,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生不生气关你什么事?你他妈放开我。”
“不放,我要你说。”彭显越是没脾气的棉花,不管对方在他身上打多少拳,放多少狠话,他都不在乎。
于放越挣扎,彭显越手上的劲就越大,于放一停下来,彭显越就放松。
于放和彭显越,前者是孙悟空,后者就是如来佛。
不管于放这辈子是什么样,都逃不出彭显越的五指山。
“说?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于放侧脸推开彭显越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两人对视,于放显然急红了眼。
彭显越问,“你问我拿钥匙的前一秒,难道你没有再生气?”
“没有。”
“那你证明一下。”
“我他妈怎么证明?”
“亲我一下。”两人之间贴得很近,隔着厚厚衣料,于放都能感受到对方鼓囊囊的胸膛。
明明动作那么强势,说话又那么温柔表情又那么可怜,一时之间于放有点含糊,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我,我为什么要证明。”
“你不证明我怎么知道你没有生气呢。”彭显越说的头头是道,“还是说,你想和我这样一天抱着。”
“你放屁,证明就证明。”
彭显越的激将法显然很有用,话音刚落,凉凉的薄唇就贴了上来,像轻柔的丝绸滑过嘴唇。
彭显越大脑一片空白,这是第一次,于放第一次主动吻他.........
这吻来的毫无预兆,恍如一枚子弹穿过心脏,打得他七荤八素。
于放不悦,“还不放开?”
“阿?.......嗷。”彭显越赶忙松开手。
于放脸上冷冷的,他打开门理都没理彭显越,径直走到屋内。
彭显越得了便宜十分乖巧,不管于放给他甩什么冷眼,他全都装瞎看不见。
于放弯腰铲猫砂,彭显越:“我来。”
于放进厨房倒杯水喝,彭显越,“我来。”
于放走进洗手间,彭显越紧跟上,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转身看他,“我去上厕所你也要帮我?”
“如果可以.........”
“不可以。”
砰——
一道门隔绝开两人,彭显越转身站在沙发旁,仔细打量这个于放生活的家。
客厅的陈设很老旧,像千禧年初的模样,木制褐色的电视柜,盖在电视上的蕾丝花布。
电视柜上方挂着一个方形相框,画面里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男人手上推着辆自行车,女人站在身旁,两人对视,脸上是遮不住的笑。
快门永远定格住这一秒,彭显越不知不觉靠近,仔细一看,照片泛黄,四周已经开始褪色。
这是于放爷爷奶奶吧!彭显越猜测。
彭显越看了一圈,客厅里只有这一张照片,关于于放小时候的模样,彭显越找不到半点存在的痕迹。
身后老猫的哀嚎引起彭显越的注意,他走过去蹲下,干瘦的猫病恹恹窝在自己窝里。
彭显越是个感情淡漠的人,他静静看着,眼里流露不出半分悲悯。
人怎么可能只有温柔这一面!
“你在干嘛?”于放拉开门出来,环视一圈,最后在角落看见彭显越。
彭显越回头,脸上扬起一如既往温柔的笑意,他手指地上的猫,“我在看它睡觉!”
“行,你看吧!我去换个衣服。”
“好。”
于放换好衣服出来,又一次性给雪球放了好几天猫粮。
窗外起了大雾,天气预报上显示过几天就要下雪。
宁城属于南方,但是每年的积雪很厚,在院子里堆个雪人,它能在院子里站半个多月才融化。
于放喜欢雪,但是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堆过雪人。
彭显越目光温柔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人,问,“于放,你很喜欢猫吗?”
“........偶尔喜欢。”
“什么意思?”彭显越没理解。
或许是他话里有话,他没有get到。
于放站起身,忽然有点想抽烟,手伸进口袋去掏烟盒,才想起自己昨晚说过的话。
当时隔着屏幕于放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对方就站在旁边,一想起来,莫名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