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华宁紧张的样子,京墨拉住她手,“它不会再射我了。”
如她所说,红箭飞来,速度减慢,在华宁面前悬停,像有灵魂一样,跳脱地竖起来。
还好还好。
顿时,华宁不自主回握住她的手,在这观察起来这根箭。
京墨怔怔地,望向两人手握的方向。
她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奔涌,像被温暖的火花抱住了一样。
再没有一刻,让她生出这样强烈的愿望。
想离这个人近一些,能多近就多近。
一种美妙又焦灼,叫人欲罢不能的感觉。然而没等她付诸行动,那只手便松开了。
这样惊涛骇浪的心动,好像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原来是箭矢走了,华宁跟上去追了。
行吧,先原谅她。
京墨小跑着跟上。
二人随那只红箭,绕过那面墙,来到了这间房屋的正面,这里每踩下一步,脚下就有一片衰落的花朵被压平,显然,这里没有人走过。
门打开,里面摆放着整齐的家具,桌子椅子,还有床榻。
而床榻之上,安详地躺着一个女孩。
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
华宁京墨,默契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没一会,华宁的目光侧向她们刚才走进的方向,她能确定,这里先前没有脚印没有路,屋子里也是灰尘满地。
可床上,竟躺了一个人。
她后背涌起一股寒意。
心箭在屋内盘旋一周而消散,化作星点的光,落在那女孩身上。
她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诡异的一幕显现了。
这女孩的胸口,有一个洞。
没有血流出,只是空着,透着光。
在心箭这些星点的作用下,那个洞在复原,慢慢的,长出血肉,女孩的眼睛,慢慢的有了神采。
重生而来,第一反应就是惊恐。
往后缩了下,“你,你们是谁?”
京墨整个人是呆滞的。
很少有事情让她这么惊讶,“了不得了,华宁,你这弓是神器啊!”
华宁没否认,但这件事,她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记得刚才箭尾的小花吗?”
“记得啊,”京墨在回想,“上次,红箭穿过雁尾后,继承了雁子的凤尾,这次既然也继承了小花,那……”
华宁很赞同,她往四周看,“没错,刚刚她就在这里。”
而且,还受了她一箭。
“啊啊啊你们到底是谁啊!!有没有人关心一下我啊!!”
床上的人突然大叫。
京墨揉了揉耳朵,“想必逃的不远,我们出外面追一追怎么样?”
“可以。”
两人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
而在门关上那一刻,屋子里西南方一个阴暗的角落,墙面上,一个黑衣身影掉落在地。
待她起来,是一个左半边脸覆盖着红色伤痕的女人,眼眸是赤红色的,令人望而生畏。
刚才还在惊恐地大叫,看到这张脸,女孩一下子噤声,不敢再说话,手紧紧抓住被子往后移动。
她胸口的洞一滴血没流,而现在这位黑衣女子的胸口,可是鲜血淋漓,似乎止不住。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朵花上再抽一点花蕊和灵力。
于是,黑衣女人蹒跚着步伐走近她。
“哎哎哎,丑橘!你不得无礼了!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
“没办法。”女人的声音也像是被灼烧过,嘶哑至极,也很无力,“谁叫你是天地间最后一朵红牡丹。”
“你!”
女孩被逼到墙角,再一次放出喉咙开始大叫,这间屋子设有结界,她虽然知道无用,没有人会听见,但也不愿意放弃。
她真的很想活啊!
“你们俩!快回来啊,救救我啊!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砰的一下,大门被一脚踹开。
一根白色的飘带飞来,缠上黑衣女人的腰,力道极大地将其甩到地板上。而后,帅气干脆利落地,收回到京墨的身上。
她身上各种各样的飘带,有它们各种各样的妙用。
见到此人真面目,京墨轻佻地笑,“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说你要藏也把你身上的味道藏一藏,我们也能演的过瘾一点不是?”
华宁在门口,没忍住,唇角勾起,怨灵圣女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
比如现在,她已经忘了赖鲜花城是干什么的,满脑子只是抓到这个祸害全程的妖怪。
恶人被京墨一腿压在地上,嘴角血渍喷涌。
“哎!”
榻上的受害者又有点心疼的样子。
京墨没好气,“你到底是想她死还是想她活?”
似乎又重了,这孩子瘪着嘴又想哭。
哭着哭着说道,“她,她是我姐姐。”
“……”
“……”
忍着痛放了一碗血,让丑橘吸收。
小孩才开始介绍自己,“我叫白柚。她叫丑橘,她比我大三千岁,我和她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有三成血脉相通,算得上亲姐妹。”
四个人在一个小亭子里,华宁端庄地坐着,一如既往,很少开口。
自从有了京墨,她不需要怎么开口。
“三千岁?”京墨道,“你们俩,实际年龄,多大?”
“丑橘将近三千五百岁,我五百岁左右。”白柚说,“我俩都是牡丹一脉,五百年可化人形,我们都是在鲜花城长大的。”
京墨托着脑袋,“行吧,那百花凋零,是你俩搞的?”
白柚神色难看。
丑橘这会不流血了,只是依旧虚弱,独自坐在长椅上,望着天空发呆。
“还没有道谢,谢谢你们救了我。”白柚转移了话题,“实在是你二人突然出现,我没反应过来,才唐突了。”
说完,白柚看向华宁,“尤其是你,多亏了你的箭,你箭术很好,敢问这样有治疗效果的箭,师从何人呐?”
“……”华宁摇头。
“哈哈,师从她自己。”京墨朝她挑眉一笑,“行了,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们要上路找雁子了。”
突然,丑橘在一边发出声音。
“雁子,雁子……”
一下子,她站起来,一转身,像抓住救星一样,紧紧抓着华宁的手臂,“雁子在哪里!雁子在哪里!”
华宁一阵皱眉。
归夜人,是真的很够力气。
“哎哎哎,”不过再怎么也比不过京墨,她依旧是轻而易举把人都提溜起来,转的离华宁远远的,“有话找我问,不许扒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