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挑起话头:“宋老师,想不想听歌?”
宋成希半讥诮道:“不听,听你打喷嚏就够了。对了,江总忙得感冒都不能休息,哪来的时间把游戏玩得这么出神入化?”
江天晚一听,心下了然,宋成希果然发现了他昨晚故意控制输赢。
他心虚道:“宋老师,对不起,那个问题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一定告诉你。”
宋成希听不进这道歉。
“别,本来就是你的隐私,我多余一问。反正我们连朋友也算不上,是我冒昧了。”
听到“连朋友也算不上”,谈判时巧舌如簧的江总,急得嘴瓢:“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唉,也不是那种意思的朋友,就是…哎!”
宋成希不接茬,望着窗外,把江天晚和他的解释当空气,一副不在意了的样子。
可他越是这样,江天晚越着急,急得直接错过了一个高架出口,又再掉头时开错了一条车道。
在宋成希无语地凝视下,江天晚口罩下的脸因为焦急而越来越红温。
“算了吧,这事翻篇了,我不想知道答案了!”
宋成希这话可不是翻篇,是火上浇油!
“因为那是我的第一次。”江天晚破罐破摔。
“是第一次,所以不想随便对待。那晚的事发生得有点太突然了,所以我想至少事后应该弥补一下。”
车厢一下子陷入了诡异沉默。
口罩已遮不住江天晚越来越红的脸了,羞赧的红随后迅速攻陷了耳朵和脖子,甚至连眼眶都泛着红,好像快要哭了似的。
“江天晚,随便找个安全地方停车。”宋成希忽然命令。
江天晚以为他是气得要下车,也不敢硬是不从,老实地找了个路边车位停好。
宋成希松开安全带,却不是要下车,反而转身面向江天晚,忽地伸出两根手指,戳到了江天晚耳朵后面敏感的皮肤上。
宋成希的手指被空调吹得微凉,碰到滚烫的皮肤,激得江天晚一个哆嗦。
宋成希锁眉,拿出了老师对孩子的语气:“江天晚,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发热?”
江天晚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确实烫,难怪脑子里嗡嗡的。
“好像有点。”
所以,江天晚哪是因为羞赧而满面通红,是因为体温太高,把自己烧得通红。
宋成希彻底无语,边开车门边命令:“换位置,我来开。”
几分钟后,发着烧的江总裁鹌鹑一样窝在副驾驶,偷偷观察着冷脸开车的宋成希,心中又羞愤又困惑。
脑袋滚烫又迟钝,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他都坦白了那么丢人的事,为什么宋老师还在生气?
江天晚小声试探:“宋老师?”
宋成希硬邦邦道:“别说话了,还有一半路程,你赶紧睡会儿。”
江天晚叹了口气,听话地头一歪,闭上了眼睛,只是那略微下垂的嘴角看着有点委屈。
宋成希不禁后悔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凶,比起生气,此刻心疼江天晚的情绪更多一点。
语气生硬,只是为了掩盖错乱不已的心跳和比心跳更错乱的情绪。
江天晚,25岁,一流游戏公司CEO,身高一八九,腿长占七分,身材倒三角,五官堪比教科书,天才游戏制作人,天生商业奇才。
这种情况,随便丢到地球上任何国家,都是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可他居然一个多月前才第一次和人gan人事?
这种乍一听就是在撒谎的话,怎么被江天晚带着点被逼无奈、破罐破摔、羞于启齿的语气说出来,就那么让人想相信?
拜托,江天晚,你拿的是霸总剧本,别OOC成纯情男大学生好不好![1]
更气的是,江天晚的人设都快崩了,他居然还是会因为江天晚的话而心跳加速!
昨天晚上也是这样。
要不是因为江天晚的睡颜太诱人,他就不会去拿毯子给江天晚盖,更不会在盖毯子时被江天晚扑倒在地上。
要不是江天晚在他耳边说的梦话太软萌,他就不会心软地任由江天晚用毛毯把他裹成粽子,还抱着他一整晚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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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稳在宋成希租住的公寓楼下,引擎熄火,车里顿时静得只剩江天晚粗重的呼吸声。
大G的副驾空间宽敞,但塞一个江天晚还是有点局促,大高个缩在座椅上,又睡出了昨晚沙发上的憋屈样。
口罩边缘泛红的脸颊,轻微颤动的浓密睫毛,透出一股病中的脆弱感,让宋成希舍不得叫醒他。
江天晚很快自己醒了。
宋成希心里乱乱的,果断逃下车,关门前对正要下车送他的江天晚说:“你在车上等我十分钟。”
实际上,他隔了五分钟就回来了。
江天晚自觉坐回了驾驶座,降下车窗,就见宋成希递进来一个保温杯和一板药片。
“退烧药,用量写在背面。蜂蜜水,对嗓子好。”宋成希还板着脸,语气没那么硬了。
江天晚立刻接过,揣着谨慎问:“你相信我说的么?”
宋成希没回答这问题,只说:“小心开车,别勉强自己。”
江天晚目送宋成希上楼才发动车子,开了五十米就停进了路边车位,熄火后,盯着宋成希送的药和蜂蜜水,觉得舍不得下口。
周末公司压根儿没事,他就是单纯想开车送宋成希而已,但看来没有带病白跑一趟,虽然半路丢了人,但他收获了宋成希的关心。
如果江总裁此刻看一看后视镜就会发现,他笑得有多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