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握剑的手紧了几分。谢英杰哼笑一声,一张略显苍老的脸起了些褶皱,他目光犹如鹰勾,直楞楞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你就是清心大师的弟子沈颜吧。”谢英杰冷笑道。
沈颜挥剑向他,开口:“是你下的毒,对吗。”
谢英杰眼里划过一丝波澜,眨了眨眼睛,语气满是轻蔑:“是我下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紫光剑在有些暗淡的空中发起光亮,只听得一声惊雷,一道凌厉的弯月剑弧已经破空而出。
谢英杰用所持的聂命刀往剑弧横着反刮了一道刀锋,两道力在空中相遇幻化为虚影。
宁韬赶过来,立在沈颜旁边,淡淡的来了那么一句:“他的这把聂命刀乃是上古最是厉害之邪物,邪乎得很。有这把聂命刀在,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沈颜虽然眼睛看不见,但通过刚才的交手也能感受到对面人所持之物品的阴邪。她凝眉,分神之际仿佛又听到了在春香楼轻薄顾知音的那个男子声。
“堂主,你吩咐我的事情我都已经办成了。”孙炎武在谢英杰旁边压着声音开口。
沈颜尤记得当日的场景,手中的剑几乎就要不听使唤。
宁韬在一旁按住她的肩膀,劝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孙炎武像是没注意到沈颜的存在,兀自在谢英杰耳边乐呵道:“今日堂主得了如此宝物,还不得回去庆贺一番。我这几日又寻得了几个美人,待会就给堂主送过来。”
谢英杰大笑,道:“办得好。”说着转身拂袖而去。孙炎武待他走后,一改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转眼喵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宁韬两人,眼里漏出些狐疑,一溜烟逃走了。
沈颜将剑收回,是清脆的一声响。她侧过头对着宁韬,温声道:“这些年,被他处处压着的感觉如何。”
“是快乐,跟吃了糖一样煎熬。”宁韬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着对沈颜开口。
“那就合力让他尝尝这滋味。”沈颜冷着声。
江湖传闻金虎堂有俩个堂主,大堂主谢英杰居住在碧波山至高峰,常见云雾缭绕,甚是一方修炼入神宝地;二堂主宁韬居住在碧波山山脚,处处园林景观,倒别有一番韵味。
沈颜在碧波山住着,这几日倒也平淡如常。宁韬接到老堂主秦峰的传话,让他往上峰走一趟。老堂主秦峰将他从孤儿扶养成人,虽然现在已经不太管事了,但他有什么嘱咐宁韬还是会依着照办。
宁韬细一思索,还是决定叫上沈颜同去。沈颜得了传话,随着宁韬带了几个修士一同上山。
到了峰顶还有七八百米的地方,就已经能听见敲锣打鼓的喧闹声,伴随着莺歌燕舞,好一派歌舞升平,醉生玩乐的景象。
宁韬平日里虽然潇洒恣意,但其风流程度,远远赶不上金虎堂的大堂主谢英杰。他见沈颜蹙着眉头,想是被这嘈杂的声乐声影响了,便笑着道:“这谢英杰平日里的臭名都在外边呢,一喜美色二喜歌舞,尤爱和不同的女子厮混一处。”
沈颜道:“这谢英杰的臭名在外,你自己的美名也在外边盛传呢。”
宁韬听出了沈颜话里的戏谑,面上是不在意的浅笑:“正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说的就是我了。”
两人说着话,入了金虎堂的大门。宁韬很是体贴,以剑身为引带着沈颜拾了个位置落座。
谢英杰是极爱歌舞之人,故在搭建这座福邸时,在中间修了一处开阔的舞台。他平日里总爱派人搜刮各地美人,除修习炼宝外,平生最大的乐趣便是与这美人作伴。赏乐观歌舞话情爱,是他的生活写照。
沈颜刚一落座,就听见有人招呼宁韬,桌子间已经摆满了瓜果甜点。宁韬让沈颜随意,起身朝身旁的老堂主秦峰行礼颔首。
“这又是你从哪找来的姑娘。”秦峰看着自己从小抚养大的孩子,眼里充满了慈爱。对他带过来的姑娘格外在意,平日里这孩子身旁的女子总是换了又换,从不让他省心。
“她是我寻募来的武林高人,是个很有练武天赋的姑娘。”宁韬向他解释,语气收敛了些随意。
“嗯。你年岁也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了。有合适的姑娘,也可以考虑考虑成家了。”秦峰语重心长。
“谨遵堂主告诫。”宁韬笑着答应。秦峰便让他得了自在,让其坐着听曲。
只见台上正唱着一首《东湖颂》,伴舞的几个女子腰肢舒展,脸上厚涂脂粉,面上的表情夸张张扬。歌声慵懒,充斥着浓浓的红尘味道。
沈颜摩挲面前桌子上的纹理,听着这歌声,不自觉又想到了那座小城遇到的那个姑娘,她的歌声动人心弦,让她在离去的这么多天的睡梦中总是会回想起来。
宁韬观赏着台上扭动的腰肢,偏过头看着有些出神的沈颜,调笑道:“阿青姑娘,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