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小课堂开课啦！”

“孩子陷入自我怀疑怎么办？”

“赏个大嘴巴子？不，当然是耐心开导啦！”

——小段子

所以，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意思也是这么个意思。

在苍茫的大海上，有一艘大船，船上的一扇门口，站着两个人，面面相觑。

艾斯来的比佐安早些，已经将手搭在门上，刚准备敲门。

相觑的两人定住了，看着对方的动作，一下子就猜出对方和自己抱着相同的想法

——来找老爹会谈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却有种秘密被发现的尴尬感。

沉默了一会，还是佐安先打破僵局。

“你先来的，你进去吧，我下次再来。”

“好，好的，谢谢。”艾斯朝佐安鞠了一躬。

-

无光的夜晚显得海面越发神秘，月亮不知道藏到哪去了，连带着星星也不见踪影。

“吱呀”声兀自响起，木门被轻手拉开，也让门内的人看清了来客的模样。

“今天是你啊。”

房间内还没有熄灯，昏黄的油灯照着墙壁，印出好几个模糊重叠的影子。

白胡子正喝着酒，毫不惊讶来客的突然造访，好像早就料到似的。

来客愣住了，站在原地，被这句话打断想法，准备好的说辞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跌入白胡子深邃沉稳而又温和平静的眼神，佐安低下头，灿金色的长发顺着肩膀花落，遮住眼睛，也很好的掩藏住自己的情绪。

“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

“没事，我也还没准备要睡觉，要来点吗？”白胡子顺手拿起放在角落的酒。

“不，不用了，谢谢。”佐安摇了摇头，一只手不自觉捏紧大衣，留下几道褶皱后又松松的放开。

“我今天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瓶口在半空中悬停

“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瓶身被转过一定角度，瓶内的酒滑出来，溜进了白胡子的胃里。

“为什么会邀请我上船呢？我是说，你们对我也不是很了解吧，相处也没几天……而且我的出现也突然。”佐安抬起头，想在白胡子的眼神里找到一丝丝对自己的怀疑和不信任。

但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找到，透过被微弱光线照过的棕色玻璃酒瓶，佐安什么都没有找到。

“在这个世界上，你没地方可以去了吧。”

最后一滴酒滑入胃中，不长不短的话也飘入佐安的耳朵里，酒瓶被轻轻放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胡子海贼团，就是那些世界上没地方可去的人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

这就是回答了，佐安知道，但是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骗你，那仅仅是我的一面之辞吧。”

“我出海的时间也不断，我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心里所听到的，我们都相信。”

油灯里的火焰被不知道哪里吹进来的风吹的抖动了两下，烧化了的油脂滴在铁皮外壳上，发出“滋滋”声。

“对于我之前说的那些，我的身份，我的来历，你们是怎么想的呢？”

佐安没再隐藏，抬起头，与那双好像能够包容万物的眼睛对视。

“船上的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经历，都有自己的故事，但这些也并不会阻止我们成为家人，成为一个整体。”

家人，又是这个词，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酸意冲上鼻尖，连说话也不自觉带着些哽咽。

“那，为什么会觉得，我能成为一名海贼呢……我之前的职业，用你们的话来说，属于海军的阵营。”

“没有谁是被觉得会成为海贼的，孩子，成为海贼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缓慢坚定的话涌入心底，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佐安好像才真正确定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归属感。

厚云散开，留下轻飘飘稀疏的云层挡在银白色的月亮前，露出弯弯的勾月洒落着荧光。

这个意义重大象征代表了很多东西的称呼，才第一次被佐安说出口。

“老……老爹。

海贼是什么呢？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船上的人，会选择成为海贼呢？”

一阵风吹来

“咕啦啦啦啦啦，海贼啊，就是一群热爱大海的人罢了，带着想要拥抱大海的心情，想要在大海上自由自在的呼吸的心情，在海上找到自己的航线，所以成为海贼。”

吹散了天空中最后的云，圆月完整的挂在天上，给大海上航行的船只提供足够辨清方向的清光。

海水翻滚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对大海的热爱吗？

佐安看着房间正中半躺着咕噜咕噜灌酒的人，感受着他们对生活，对这片大海的专注执着与炙热。

强烈的倾诉欲袭来，她张了张嘴，这一刻，她想将自己的来历，故事全都讲出来。

但嗓子在却好像突然被施了“静声咒”一般，被拉起了拉链，声带无法震动，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挡在她面前一般，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是限制吗，来自这个世界的。

不能戳破身份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