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眼前。
她抿嘴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
“当然要说了,喜欢不就是要让对方知道吗?”
她想了想,“高考后再说这事吧,到时候我再考虑要不要说。”
本以为对保安说不认识陈建业就不会见到他,可陈嘉映还是小看了他的爸爸。
他晚上在回寝室的路上突然被扯进了一个死角。
面前的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医用口罩,他的全身捂得严实,他捂住陈嘉映的嘴巴,抓到他后脱下了口罩,此人正是陈建业。
夜色模糊了他的五官,可陈嘉映还是一下就认出了他,因为嘴巴被捂住,他呜哇呜哇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建业奸笑着,“终于让我逮到你了吧,不枉我蹲守这么多天。”他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
陈嘉映:“你不是早就抛弃我了吗?还来找我做什么?”
陈建业抚摸着他的脸说:“儿子马上要高考了,我这个做爹的来鼓励你啊。”
陈嘉映躲开他的手,冷漠地说:“别这样,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吗?”
见他没什么好话,陈建业也不装了,他语气变得贱兮兮地,“儿子啊,你也知道爸的难处。”他瞅了陈嘉映一眼继续说:“所以啊,爸等着你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给爸养老呢。”
他觉得气愤,不知道陈建业这话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后槽牙都要被他给咬碎了,“你...你怎么好意思再来找我要钱的?”
陈建业没什么反应,“爸要得也不多,你只要两年内给我个十多万就行了。”
陈嘉映冷笑,“没有。”
见他软的不吃,陈建业便以强硬的态度对付他,他一脚把陈嘉映踢翻在地,随后手脚并用开始揍他。
被打后陈嘉映脑子一片空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抱紧自己,护住脑袋,直到陈建业不再动手。
陈建业:“你再说一遍。”
陈嘉映:“殴打加敲诈勒索未成年人,你这是犯法的。”
陈建业:“怎么着?你还要报警吗?再说了你都不是未成年人了。”
他松开束缚陈嘉映的手,拍了拍陈嘉映身上的灰,“你一没伤口来证明我打了你,二没证据证明我敲诈你,你怎么报警呢?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敢让你以后的人生永无宁日。”
此处是个监控盲区,根本拍不到陈建业殴打他的过程,他也没有录音笔,无法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录下来。
无力感将他吞噬,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破旧的屋子里,他挣扎着,挣扎着想要逃离,可现实将他一遍遍拉回陈建业的拳头下。
陈建业继续说:“你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那一群围着你的小混混吗?那是我叫来敲打敲打你的。”
说完他要对陈嘉映说的后,他最后强调了一遍,“现在你就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后不要忘记孝敬你爸。最好也不要整别的幺蛾子,我是会找你到天涯海角的,别想着摆脱我。”
他露出有黄渍的牙齿,手重重地拍在倒地的陈嘉映身上。
等陈建业走了一会儿后,他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开了身上的灰尘,朝着寝室走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
走到寝室门口,冯俞静已经在门外等他好一会儿了,见他回来,上前问:“你跑哪去了?寝室都快熄灯了。”
陈嘉映:“就...在外面走了一会儿。”
他不想把陈建业的事告诉她,他不想让她觉得他是个没用的人,他会把事情都处理好的。
冯俞静觉得他和平时不一样,今天的他怪怪的,但他又说没什么事,那她就只当他是快高考了状态还没调整好。
陈嘉映躲开了她的注视,快步回了寝室,在这之后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他收拾完就上床睡觉了。
眼睛闭上了又睁开,他还没有睡着,还在想着陈建业的事,钱是不可能给他的,他说等他高考后再来找他,那么这一段时间自己应该不会再见到他了,自己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应对高考,然后再想别的办法对付陈建业。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陈建业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一出现他就慌了神,还不知道该如何对他,他既是他的父亲,又是在深渊里不断拉扯他的藤蔓。
陈建业之后果然没再来找他,不过他的心里仍是不安,他得采取一些措施,不能就这样受制于人。
与此同时,冯俞静发现项链束缚她的距离变得更远了,她已经可以越过20米。
她试着离开学校,之前在隐形中围困她的屏障消失了,她飘在天空上方,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
即使是在深夜,路上仍有车交错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