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冯俞静天塌了,手不见了,脚不见了,身体处于一片虚无之中,眼睛倒是能看见,不过像井底之蛙般只能看见布满蛛丝的天花板。
整个人置身于一个项链之中,这项链还极其简陋,由一根黑绳和戒指组成。
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所处在哪。她只记得上一秒自己还在开着跑车奔驰在路上,然后突然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货车撞上了她,她本以为会就此死去,可下一秒醒来就莫名其妙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
屋子内光线昏暗,安静的不成样子,她盯着天花板,天花板的颜色分布的很不均匀,折角处呈暗灰色,墙皮鼓出大大小小的凸点,感觉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过了一会儿,冯俞静发现她的视野变大了,她正处在一个敞开的抽屉里,整个屋子尽收眼底,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啊,这还是人住的屋子吗,这与她的家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首先面积小得可怜就不说了,不能容忍的是地面堆满的酒瓶,远处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块破布上,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
作为商业大亨的女儿,这样的环境冯俞静显然是受不了的,她在心里可不止翻了一个白眼,吐槽了起码一万遍,她这是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惩罚她。
不知在项链里呆了多久,也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实在是不想在和这个中年男人共处一室了,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她心里的咆哮,房间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门被打开。
一个小男孩从外面进来,他打开了白炽灯,整个屋子瞬间被照亮,冯俞静眯了眯眼,显然她还没适应亮堂的光线。
她瞧着小男孩,身上的衣服被洗得发白,补丁占满了衣服的三分之一,不过小男孩长得很白净,浓眉大眼的。衣服虽然破烂,人却很干净。就是人太瘦了,跟个瘦猴似的。
小男孩稚嫩的模样让她推测他是八九岁的样子。
他清凉的穿着让她知晓了现在应该是夏天。
小男孩一进来就开始收拾酒瓶子,他把所有酒瓶装进一个蛇皮袋中,要不了多久,屋子被收拾得干净一新,虽然依旧很破很旧,可这让冯俞静这个轻度洁癖患者已经心满意足,不至于抓狂了。
冯俞静只能凭借小男孩每天的早出晚归来推算自己究竟来这多少日子,天天让她待在这破屋里不吃不喝真是让人心力交瘁。她怀念以前的潇洒日子,她怀念软绵绵的大床、美味的食物和臭味相投的朋友。没有人说话真的会让人抑郁的。
那个中年男人也不是时常喝酒,有时候根本就见不着人影,随他去吧,反正冯俞静也不是很想见到他,他胡子拉碴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她的爸爸,她这才知道她爸爸是多么的清爽,多么的可爱。
再见面前这人,额...真是太不修边幅了。
那个男人带回来一幅日历,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2015年???
好家伙,穿越到一个项链上就算了,竟然还穿到了十年前,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
这房子是荷叶镇的救济房,是政府专门出资修建的,用来扶助贫困户的。
陈嘉映一出生就是在荷叶镇,他们家是出了名的贫困户。
他爸陈建业吃喝嫖赌就一个嫖字不沾,不仅人穷还打老婆,真是够窝囊的,他在陈嘉映6岁那年把他老婆打走了,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
后来陈建业又染上了酗酒,常常喝得个不省人事,他喝酒了有暴力倾向,老婆没了,还有儿子,导致陈嘉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因为摊上个不负责的爸,陈嘉映小小年纪不得不出去捡垃圾才能换得个几十块钱,慢慢积攒下来就是他的学费。有时候陈建业打牌赢钱了,也会给他钱,邻居们心疼他,会好心叫他来家里吃饭,那么他就靠着这些活到现在。
或许是因为悲惨的童年,造成了他冷漠孤僻的性格,没有同龄人和他玩,他们都嫌弃他,嘲笑他。尽管成绩优越,但因为穷,老师们也不看好他。
在荷叶镇,没钱是读不了书的,就算读了也读不长远。荷叶镇只有小学,县城才有初中、高中,而从荷叶镇到县城光坐车都要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