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没有管这主仆二人的心思,被另一个物件吸引了。
“这个圆球儿是啥?地球仪?”
不愧是自己看上的男人,江璞依旧一脸的骄傲:“这是从伪朝买来的新玩意儿。确实叫地球仪。我等脚踏之土,为一浑球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奥~原来邺朝的都城叫东都啊,看样子像是洛阳那块儿。哎,就是这些地名好奇怪啊。萁州、瀛洲、风缘海,这都什么啊?”
龙源很震惊,这不是对标自己那个时空的魏晋吗?为什么这个时空的人们既知道地球形状,还把整个东亚全画到了邺朝的国境线内,只是把西南锦政权这四分之一的地块用虚线圈了起来。
“萁州就是三韩之地,伪朝夺此地以断匈奴左臂;瀛洲即倭人故地,此地盛产金银,夺此以实国帑。至于瀛洲之南的风缘海,乃是伪朝越王以此海为千风之始、万气之肇。”
这可难不倒我。父亲都把这些新奇地名一并做了解释。我可不能把这个流出去。鉴清不明白,绝对会再来问我,这些天就能多见几回面了。
看到主子悄无声息地把那一沓注释本递给自己,还悄声吩咐藏起来,江凫理解内中原因,觉得很无语。龙公子不来,你直接去找不就得了。文公子追求李公子,从来不要脸的。
而龙源依旧被震惊着。天哪,这是我所以为的那个古人吗?他们怎么连台风形成源地都知道?就是你别张口“伪朝”,闭口“伪朝”啊,以后说不定还要去邺朝廷做事呢,小心我到时候参你一本。
话说回来,这个邺王朝好先进啊。那个给风缘海命名的越王,也绝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是太不了解了。甚至,就是这个锦政权,自己也知之甚少啊。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气喘吁吁跑进来,附耳对江璞低语几句。
江璞顿时大惊失色:“除了你和刘管家,还没人知道吧?”
来人回道:“没有了。”
“你们不要声张,也不要跟大娘说,我考虑考虑对策。你辛苦了,去找刘管家领赏钱吧。”
“谢过公子。”
待下人退下,龙源手上还拎着地球仪,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江凫扶住江璞,也很想知道,这是何等大事。
江璞直接哭了:“父亲犯颜直谏,被皇上关进诏狱了。”
虽然江璞嘴欠,但帅哥哭起来还是挺让人心疼的。龙源拿出自己的手帕,给江璞擦擦泪,问道:“江伯父对皇帝说了什么?”
江璞缓了缓心情,说道:“太祖有两个儿子,年长的是当今皇上,年幼的就是朝中的梁王李耘。大概因为早年创业艰辛,皇上非常偏爱胞弟,以至于梁王待遇甚至高于太子李堑。朝中许多大臣都很担忧,害怕皇上百年之后,梁王会与太子争位。
父亲这次言论偏激,把过去大家埋在心里的话全说了,还说今上不做亡国之君,然必追责于陛下。”(今上,就是当今皇上的意思)
既然想搞兄终弟及,干嘛又立自己儿子当太子呢?龙源觉得这个皇帝也是离谱。至于江爹的事情,其实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直觉判断,江爹估计是被朝中大臣们推出去的出头鸟,皇帝应该心里也是有谱的。
“伯父是心怀社稷的忠良,今上至圣至明,可能只是一时为宵小蒙蔽。我想,只要你能够面圣澄清,皇上绝对会释放伯父的。”
只要皇帝不傻,肯定能看出来。这背后的矛盾不是杀一个江言(江爹的名字)就能解决的。皇帝可能只是单纯有气没处撒而已,给个台阶应该就会下的。而这个时代最好的“台阶”,无疑就是孩子对父母的纯孝之心啊,绝对的政治正确。
所以龙源建议江璞直接进京面圣。
江璞并没有想太多,单纯觉得除了龙源建议的进京面圣,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答应道:“鉴清言之有理,我这就准备动身。”
龙源拍拍江璞肩膀,鼓励道:“等你的好消息!”
殊不知,这事儿,可比“台阶”复杂多了。一场流血漂橹的战争,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