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愚兄肯定不会来了。他不想来,谁也奈何不了他。”
好,听这话,应该不是让我去跟李谙打擂台,那就好。龙源不禁心里松口气。
李别捋捋山羊胡,接着说:“老夫师传葛公,早年颇习奇门遁甲、易容易声之术。
贤侄身形大类谙儿,且又是我李家亲近之人。老夫想让贤侄去替你那愚兄拜天地,挽回一下我李府的面子。不知贤侄愿不愿意去啊?”
我去,不是,这个是语气词,我是想说,我了个去。我跟嫂子拜天地,那入洞房呢?虽说也不用担心我吧,我只能跟女生作闺蜜,但这也太信任我了吧?
“嗯,我愿意,请伯父放心,我一定严守秘密。那拜完天地呢?”龙源有点好奇后面的入洞房。
“老夫已经让人给你那愚兄饭菜里下了迷药,明日午前起不来了。这段时间,贤侄都得扮好谙儿。入洞房,自然是要的;明日奉茶,也是要的。
待到午时,贤侄再借口脱身,找老夫换回容貌和声音,婚礼这事就算完了。”
完了完了,我完了啊,我以后咋在这个家里待啊。李谙要是后面能看上新娘子江然,回头不得来清算我。
龙源也没敢再拒绝,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随后,俩人就去了关押李谙的小院。
路上,李别叫来李二,这是陪他爹一起长大的家养仆人,现在也是李府里管事之一。
李别对李二吩咐道:“二叔,谙儿不肖,今日之事,我李家颜面尽失。我现在决定了,就用您想的那个法子。还得劳烦您在周围多盯着,不要被外人看到。”
三人到了地方,李别支走看守的下人。李二拿根长棍守在院门。
李别在里面演戏:“谙儿,不要再胡闹了,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说着,二人进了院中另一间已经收拾好的屋子。李别手上利索地点蜡烛,清理龙源面容,嘴上也在不停地说着劝告李谙的话。
龙源也加入演戏的行列:“伯文兄,今日大喜之日,岂能让嫂子独守空房?”
叽里呱啦之间,李别就已经让龙源换了一副面孔,用气声轻轻地说道:“还差最后一下。”
老手艺人一只粗手按在龙源喉结上,摸索半天,最后使劲一捏,道:“好了,说句话试试。”
龙源想了一句合乎情理的话,说道:“父亲说的在理,儿子这就出去,跟新娘子拜天地。”
真神了,这老头儿不愧是郡守啊。能坐到这个位置,还真有些本事在的。
三人临走,又仔细给院门上了两把锁。然后火急火燎地去赶场子。
回到婚礼现场,李别春风满面,跟老友们拱手致意:“哎呀,不肖子刚刚认错了,还得是新娘子的面子大。老夫一说,人家新娘子才貌双全,已经久等了,赶紧就出来了。哈哈哈”
说完,大步流星走到堂中主座上,还向一旁的严夫人使眼色,指指“李谙”,说道:“咱儿子回来了。”
严夫人心知肚明,知道眼前这个乖巧的儿子不是自家那头犟驴,叹口气,旋即又端庄地笑起来。
“李谙”一脸羞涩,刚刚大闹婚礼的气势全无,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儿。
周围一群老头儿纷纷起哄,戏弄这个晚辈。幸好还有主事的人解围,让婚礼程序走了下去。
“李谙”跟新娘子并排站,向屋外一拜天地,向老爷夫人二拜高堂,
座上的李老爷跟严夫人装得一脸喜庆,实则心中各有想法。
李老爷突然想到,万一自家贤侄把持不住,擦枪走火咋办?
严夫人则担心以后家里复杂的人物关系。
(我觉得严夫人的担心很有道理,庆幸这关系越来越复杂,方便我写下去)
最后俩人互相磕一个。
然后就真的送入洞房了,龙源尴尬地掺着新娘子往卧室走……
就在人们起哄要闹洞房时,龙源趁乱跟李二打招呼:“二爷!你可得帮忙在外面看着啊,别让人闯进来!”
李二明白弦外之音。这事儿也只能自己办。老爷夫人拉不下面子去做听墙角的事。随便找下人来监督,就会平白又让一个人知道猫腻。只有自己这个提建议的合适。
一是不让别人靠近听墙角,不然听到里面没有声音,那李公子阳痿的谣言估计第二天就会沸腾渝中。
二是起个监督作用,万万不能让里面摇床。虽然自己不会有动作,但就怕李家人不信。李二是李家老人,比自己有话语权。
李二敞亮地喊:“知道了!你二爷跟着老太爷,千军万马都挡过。这闹洞房的,小菜一碟!”
李二简直就是渝中郡的活化石。在场众人虽然不少已经满头华发,但基本都是这老头儿的晚辈。
有这么个久战沙场的老汉阻挡,大家也都卖面子,喧闹着散去了。
洞房里,只剩下龙源与江然。
烛光摇曳,二影交缠,这个氛围真的很搞。
龙源盘坐在案几后,非常郁闷,心里又在胡思乱想:
“怪不得我那儿连个板凳也没有,原来这年头根本没这东西啊。李府里里外外连张椅子都没有。天哪,这要是得了腰椎病,坐都坐不了哎。”
“啧,今天净被李谙折腾了,我都没吃饭,肚子里啥也没有,好饿啊。”
“哈,幸好李二爷守在外头。”
龙源刚想叫李二找人弄点饭来。突然意识到,房间里还有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