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无匹,你这话什么意思。”
世姚松开揽着桉羽的手,目光冰冷地看向金无匹。
金无匹耸了耸肩,垮着声音道:“字面意思。此人欠我一笔账,还未算清。”
“……你撒野是不是也要看看场合?”世姚极力压制着怒火,道:“前尘往事已过,不管任谨怎么得罪了你,她还是玄玑剑宗的人,就轮不到你御兽宗的在这儿自说自话。想耀武扬威,滚回你的南州去!”
“玄玑剑宗的人?”他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恐怕事实的真相,和世姚仙子的想象有些出入。”
“世姚,休再与他多废话!”桉羽干脆利落地拔出佩剑,架在金无匹的颈前,“现在立刻,向任谨道歉。”
“大公子!”
“大哥!”
春永与金如戈见状,忙上前阻拦,“师姐,这一定是误会,大哥他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金无匹不仅不反抗,反而向前倾了一些,主动将颈前的皮肤送到剑刃上,贴上的瞬间,一道浅淡的血痕立刻出现在与剑刃接触的地方。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若不忿又有种,可以直接杀了我。”
“啊啊啊啊——”云斐见势不妙,马上大叫着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们先别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其实什么也没想起,但得说点什么来拖延时间,以便让他能真的想起什么。
桉羽果然把怒视金无匹的目光移过来,用一种明知结果但还是期盼着奇迹降临的表情看向云斐,“师弟,你有什么发现?”
云斐慌了神,半跪着的动作往后缩了缩,指尖无意间碰到任谨垂在身侧的手腕。
忽然,他感觉到任谨的腕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在其他人看来,任谨分明已经停止呼吸,更别提肢体会动了。但云斐前有猜测,后又亲身感受到了任谨的动作,事实再清楚不过了。
师姐就是在装死!
不仅如此,她分明对周遭发生的事是有感知的,才会在金无匹挑衅世姚与桉羽,快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时,用这种方式来暗示云斐。
云斐额间沁出一滴冷汗,这都什么人啊……
罢了罢了,谁叫他摊上了这样一位师姐呢。
清了清嗓子,云斐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拳锤到自己掌心:“你们暂且别急,我记起了,师姐应当还有救。”
“此话当真?”桉羽闻言,立刻收回了剑,跪坐到云斐身边。
她根本不想要金无匹的性命,只是因他口无遮拦才发火了,若是任谨还能活,谁还稀得去管那个目中无人的外人?
云斐点点头,缓缓道来:“我记得任谨师姐曾对我说过,她自创了一门功法,在危急时刻能救命。”
“什么功法?”世姚皱起眉,她敢保证,自己和桉羽都从未听任谨说过,为何这个新入门的师弟会知道。
“具体的名字我记不清了。”其实是仓促之间编不出来,云斐煞有介事地握起任谨一侧的手腕,展示给大家看,“诸位请看,若是真的去世了,指尖是不会有这种反应的。”
他微微用力挤压了一下任谨的指尖,果然那处的皮肤先是充血变红,再用力就会发白,松开后又很快恢复了原状。
“果真如此!”春永听完立刻掐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惊喜道:“二公子你看,玉烟说的是真的,师姐没死,太好了!”
金如戈也举起自己的手掐了一下,他扯扯金无匹的袖子,欣喜道:“哥,是真的。”
虽不知自家大哥为何突然开始对任谨师姐的事很执着,但金如戈隐隐有种直觉,大哥的种种反常表明他已经快要崩溃了。就像现在,金无匹就仿佛没听见自己说话一般,连头都没偏一点,只顾着紧盯着平躺在地的任谨。
只是,神情虽不似方才那种悲痛与难以置信,却换成了另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他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目光深得就像要把人看穿出个洞来。
“那要如何才能让任谨醒过来?”眼见为实,世姚也燃起了希望,她半跪下来掏出手帕擦干净任谨刚才口中流出的血污,“无论要什么丹药,我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找。”
云斐极快地眨了两下眼,计上心头,他放下任谨的手之前,暗示性地在她掌中轻戳了戳。
“不需服用丹药,现在这种昏迷状态全因任谨师姐特殊的功法所致。若是遇见劲敌或危急时刻,灵气就会自动被封存在灵脉中的某一处,从表面上来看跟死亡别无二致。等到危机过去,只要冲破困锁灵气的那道屏障,就能清醒过来。”
他目光扫过任谨的身躯,指着她鼻尖下,嘴唇上的一小块区域道:“就是这里!待我用灵力助师姐冲破屏障,她就能从假死状态中脱离出来。”
语罢,云斐毅然决然地用拇指按上任谨的人中,毫不留情地猛然一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