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斐:“……”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暮沉,就等着他作为受害者详细阐述一下心路历程。除了金无匹,在任谨挑着眉毛开始兴奋的时候,他就若无其事地用余光瞥向任谨。
面对任谨突如其来的诘问,暮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当众撒谎,“我不记得了。”
他当然记得,还记得很清晰。那时候胸口处郁结的一口气被灵茶压下去后,金无匹却好死不死地出来现眼。暮沉食指轻动,从自己那块灵茶饼中捻了一小块,神色淡然地塞进嘴里,呼吸不畅的症状又出现了,得再巩固一下药效。
“咳咳!”云斐用力地咳嗽两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回来,“这不重要,总之我们已有应对之术。一旦察觉自己状态不对劲,就要立即服用灵茶。”
相尹捧着茶饼,疑惑道:“那黑袍人今天吃了亏,若是他当了缩头乌龟,我们又去哪里把他抓出来呢?我们连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不止相尹,今日参与兵分三路计划的人都有相同的遗憾。
“你放才说,那黑袍道士姓封?”金无匹想到一人,他回忆了一会儿,“几月前,曾有传言药宗弟子封朴子叛变,投入魔尊麾下。”
“药宗?”云斐眼前一亮,“是了,他曾说要将我和暮沉师兄投入丹炉炼成药渣,一定是他。”
任谨却皱起了眉,为另一事担忧起来,“西垂魔尊自被隐泉重创后,闭关已有数年,听他号令的魔修死的死散的散,魔尊之名早已只剩空壳。现今又重新现世,还招揽药宗叛徒,他想干什么?”
“无论他想做什么,势力都大不如前了。封朴子在药宗之时不过金丹实力,今日所见的黑袍人虽已结婴,实则内里空虚,想必是以丹药邪术强行破境所致。”金无匹分析道。
不错,若封朴子是货真价实的元婴修为,又怎会被他们几人追得狼狈,借传送阵四处逃窜呢?
云斐握起拳头,“所以,我们要趁敌人尚未成气候,就将他掐死在萌芽阶段。”
“可是,今日我们已打草惊蛇,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春永问道。
云斐摩挲了一阵下巴,回忆了一番封朴子的言行举止。
“守株待兔。”他说。
“我赌他手中的女修数量不够,还会继续作案!”
“何出此言?”木心感到不解,“埋骨山中我佯装昏迷,他也并未出手。”
云斐道:“因为他怕了。封朴子此人欺软怕硬,见了不如自己的便会嚣张百倍。花街初次现身,他就几次三番瞧不起筑基期的我和金丹期的暮沉师兄,暮沉师兄假装不敌,他就真以为自己行了。”
金无匹笑道:“抱歉,是我坏了大事。”
“所以,只要金大公子和斑斑还在我们身边一刻,那封朴子就不敢贸然动手。”
云斐的眼神轻飘飘地扫到金无匹身上,图穷匕见,“换言之,如果打败他的人离开淮口镇,他一定会为像在花街中放的厥词一般,来捉我们几个当他血月下一步登天的垫脚石。”
哈哈哈,拜拜了您嘞!
任谨闻言,满意地朝云斐投来一个默契的眼神。
很好,把他踢出队伍。
然而金无匹却在此时展现出毫无必要的责任心,“这怎么行?御兽宗汪长老下落不明,我不能离开淮口镇。”
云斐:“……”
他恼羞成怒道:“那各退一步,你不能待在扬帆酒家!”
金如戈却急了,“不成,大哥刚来,为什么赶他走?就没有别的法子么?”
相尹也附和道:“对啊,有大哥在,咱们到时候揍起那贼人来,也更省力些。”
“你乱喊什么?那是我哥,不是你哥。”金如戈情急之下,又流露出些少年人的稚气来。
“我就喊,大哥大哥大哥大哥!”相尹也并不惯着他。
“行了。”金无匹一边一掌,将二人分开,“我同意。一会儿我与二弟说会儿话,就离开扬帆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