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悬赏堂是一个横跨东西南北几块大陆的江湖组织,据说幕后老板乃是人界一个巨富的家族。这个家族世代经商,产业无数,家主却很神秘,就连姓甚名谁,也仅有他少数几个亲信知道。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名家主并非修真之人。
四方大陆虽笼统地分为仙界、人界和魔界,但也仅仅是依照人群聚居特色来做区分罢了。无论是仙门中人还是魔修妖修,乃至凡人,都共享着一片天地,呼吸相同的空气。正因如此,这世间有许多对修士来说不算问题的问题,却能给凡人造成很大的困扰。毕竟,虽从根上属同一种族,但无论是寿命还是武力值,凡人终究还是无法与修士相比。
九州悬赏堂便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诞生出的一个组织。创办九州悬赏堂的那名家主,也正是意识到许多问题凭他一介凡人之躯难以解决,推己及人,才想出这个法子来。
拥有准入令牌的修士,踏入九州悬赏堂位于各个重要城池的分店,就能凭令牌等级领取悬赏任务。任务的派发者可以是凡人,也可以是修士,无论身份几何,只要付出相应的灵石作为赏金,剩下的就静候佳音了。
云斐手中拿的这一枚,正是最低等级的准入令牌。持此令牌,只能领取那些最简单的,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当然也几乎没有危险性的任务。相应的,到手的赏金也会少一些。
这也是事出有因,九州悬赏堂存在的目的一是为了干实事儿,既帮任务发布者解决问题,又给任务执行者支付赏金,是一件互惠互利的美事。其二则是无心插柳,想必创办者也没想到这一组织的存在,在无形中加深了凡人与修真者之间的沟通,作为桥梁,有效地令仙界人界恰到好处地融合了起来。
无论从哪方面出发,九州悬赏堂都不希望有囊中羞涩的修士为了悬赏金冒险去接超出自身能力的任务。
所以,九州悬赏堂的准入令牌按照修士的硬实力进行派发。暮沉手中拿的是白银色令牌,可以接中等难度和部分高等难度的任务,云斐这样的筑基期修士,拿到的则是黄铜色的令牌。
至于更高级的赤金色令牌,据说仅有九州知名的几位仙尊大能手中才有。
不过需要动用到赤金色令牌的任务,几十年也未必能出一个。真到了那般危机的时刻,恐怕这片大陆上也没有谁能独善其身。
云斐手里捏着准入令牌,和暮沉并肩而行,在淮口镇最繁华的商业街一路走一路询问,终于到了九州悬赏堂淮口镇的分店。他望着金碧辉煌的门头招牌,和店内隐约能看见的挂在墙上,价格不一的任务牌,深吸一口气。
然后回身问道:“你们究竟要跟我们到几时啊?!”
站在九州悬赏堂门前高高的台阶下的,正是相尹、木心、金如戈和春永四人。刚出玄玑剑宗山门时,其他弟子都四散而去,这几个人却一直跟在云斐和暮沉身后。云斐明白下山的路就这几条,也没多想,便一路有说有笑地一同到了淮口镇。来到镇上,云斐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怎么他和暮沉走去哪里,后面的小尾巴就跟到哪里啊?
“怎么?这九州悬赏堂,只许你玉烟来,不许我相尹来?”
相尹嘴上说得理直气壮,眼睛却不时压抑着兴奋,往站在云斐身后的暮沉身上瞟,“况且我的确缺钱,你忘了,我还欠木心一把剑呢。”
云斐:……说这么多,你就是想跟着暮沉吧。
他恨恨地瞪了暮沉一眼,让你平日招摇!
暮沉接收到这两道射线似的目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云斐无奈地回头,又问道:“木心师姐,你……”
“我来监督,免得有人赖账。”木心抢答道。
嗯,听起来也很合理。不过相尹不太满意,觉得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立刻眉毛一瞪,和木心你一句我一句吵起来了。
云斐被吵得脑瓜子疼,默默站远些,又看向站在一边看好戏的金如戈,“那你呢?你总不至于会缺钱吧!”
御兽宗光是派出五只渡生鸟,一天的租金就把玄玑剑宗账上的钱给掏空了,连他们这些低阶修士的下山的活动资金都拿不出来。金如戈作为御兽宗二公子,没道理会缺钱到需要接悬赏任务吧?
“你大哥不会连生活费都给你断了吧,心这么狠?”云斐心想,莫非御兽宗奉行的是穷养孩子的教育宗旨?
金如戈不屑道:“我已十八了,还伸手向哥哥要钱花,像什么样子?”
懂了懂了,富少勤工俭学呢。
云斐一时失语,又看向站在最边角上的春永。
没等他发问呢,春永就主动交代了,“二公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好好好。云斐本以为出了玄玑剑宗,无人认识,他和暮沉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做自己了,没想到后面跟了这一串尾巴,那他们岂不也是还得装下去啊!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哼,你就等着看吧,没几日我定然能给你买一把这镇上最好的工匠打造的最贵的剑!”
那边相尹已经和木心吵完了,相尹气哼哼地放下一句狠话,大步跨进九州悬赏堂,嚷嚷道:“老板呢?把你们店里最难的任务给我拿出来!”
金如戈翻了个白眼,特地等了几秒钟才和春永一道跨进去,装作不认识相尹,他可不想和这现眼包看起来关系很亲近。
木心手上没有佩剑,拍拍云斐的肩,轻装上阵地抱着胳膊走入店内,闲适得仿佛是来逛大街的。
云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