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斐见了大为震撼,他还以为这方长老面部神经受损,所以才从未见过他有什么表情。
原来你也是会笑的啊。
“怎么样!帅不帅?”相尹拔出插在地上的剑,从台上一跃而下,急不可耐地开始炫耀,“区区剑试,对我来说根本小菜一碟。”
“哦?是么。”他身后传来木心凉凉的声音,“既然如此轻松,那么请问为何我的剑会变成这个样子?”
云斐将目光移到相尹仍在地上的两把剑,一把已经残破不堪,剑锋处横亘着数十道劈砍出的痕迹。
而另一把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相尹没听出木心话语中的杀意,仍在叭叭地说个不停:“剑?剑当然是被暮沉师兄斩破的呀,你们在台下确实是没眼福,暮沉师兄真无敌了!那柳条在他手中锋利无比,若不是我躲得快挡得准,被砍成这样的就不是剑是我了。哈哈哈,怎么样,厉害吧,是不是很佩服我?”
云斐:“……”
要不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木心失了佩剑,从怀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冷冷道:“看来你对自己毫发无损地下台很是遗憾,不如我帮你补上几刀吧。”
云斐连忙拉架,忽地站起身来一脚将相尹踹开,双手奉上自己的佩剑:“木心师姐,剑试要紧,你先用我的吧。”
末了,恨铁不成钢地回头瞪了相尹一眼,又道:“这笔账,咱们以后和他算!”
木心接过剑,稍稍顺气,咬着牙哼了一声,道:“剑试结束下山以后,你必须自掏腰包为我重买一把佩剑,否则这事儿没完。”
剑修的剑何其重要,相尹此举几乎相当于把木心的老窝端了,还在废墟上毫无自觉地瞎蹦跶。
云斐帮腔:“没错,让他买,买上等的。”
相尹:“啊?”
香炉中的线香一支接一支地点燃又熄灭,演武台上弟子轮番上场,大多数鼻青脸肿地下来,少部分意气风发。
不知不觉间,头顶的烈日已经偏移了大半个天空,台下只有零星几个弟子还未被抽到上台参试了。
云斐就在其中。
他身旁围坐了一圈人,相尹和木心一左一右坐在云斐两侧,彼此间还弥漫着因毁剑一事而起的怨气和心虚。金如戈和春永也坐得很近,春永受伤较重,金如戈正用御兽宗的伤药帮他涂脸。
总之,他们都是已经参试完毕并拿到合格认证的,这一小块区域中只有云斐一个人还在坐立不安地等着了。
同为玄玑剑宗学渣,春永在涂伤药的间隙敏锐地察觉到了云斐的紧张,他一边龇牙咧嘴地吸气,一边宽慰道:“玉烟,你别太紧张。瞧瞧我不也拿到合格了么?”
相尹一听,乐了:“没看出来啊小春永,你竟如此抗揍。文九师兄那几拳可没留手,你竟硬生生用脸接下来了,哈哈,佩服佩服。”
他转念一想,又忧虑地看向云斐,“你可怎么办呀,你肯定不如春永抗揍。上次切磋时你身上那惨样,啧啧……”
金如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斜眼飞给相尹,“不会说话你能不能把那破嘴闭上?”
“嘿——我说你了?”相尹立刻瞪起乌鸡眼,吵吵嚷嚷地跟金如戈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起嘴来。
他俩吵起来后,春永明显感觉到金如戈涂药的手上都重了几分,他欲哭无泪:“你们能不能都别吵了,我好痛,呜呜……”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一时间,几人的注意力又从云斐身上转移开了。
木心见怪不怪地摇摇头,往云斐身旁凑了凑,她把剑递回给云斐,低声道:“昊天师兄在考官中不算难对付的,你别害怕,正常发挥没有任何问题。”
云斐轻叹一口气,有口难言。
他人眼中最容易突破的昊天在云斐这儿却是个定时炸弹,而且还是哑巴吃黄连,他根本难以对旁人说出口。
场边抽签结果又出来了,只听负责抽签的弟子站到演武台上,大声念道:“参试者炼气期弟子玉烟,点香!”
线香燃起,云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掌中红莲在同一时间隐晦地散发出一丝温热,识海中,暮沉的声音温和地响起,莫名地将云斐焦躁不安的心绪安抚了下去。
“照计划执行,我帮你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