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她给棠希文的辅导员发了解释说明,附加警局的立案材料,证明棠希文昨天没回学校,实在是事出有因。
做完这些,秦束沅倒在床上,心脏跳的飞快,她突然觉得自己快死了。
死在这里,连被人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她要是死了,棠希文一定要带着她的狗屁善良,好好活着。
她死了棠希文会内疚吗?
这个问题在秦束沅脑子里转圈圈,会吧,棠希文是个烂好人,谁死了她都会内疚。
她会内疚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秦束沅望着天花,一阵阵地笑着,泛起一股子心酸。
她才不要死呢,她这种真正的烂人,才该在这个世界上快活地活着。
她发了一条朋友圈,头缩进被子里,呼吸到的新鲜空气慢慢变少,人也终于安静了些。
棠希文在她家等到半夜,还是没熬住睡了过去,醒来时她先摸到手机,关了闹钟,左边空荡荡,她又睁眼看右边,没人。
“学姐。”她从床上坐起来,喊道。
她光脚踩在地上,清晨的凉意爬上脚心,冻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客厅也没人,不在,没回来。
她拿起手机,又放下了,学姐可能回她自己家了,还在睡觉吧。
手机屏幕自己亮了,棠希文点进去,又是好多人给她发了消息。
张晓发了一张图片,是朋友圈截图:你分手了?
棠希文点开那张图片。
她熟悉的头像。
秦束沅:各自安好。
仅仅四个字,像一根麻绳套在棠希文脖子上,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鼻子酸酸的,眼泪不自觉流出来了。
棠希文狼狈地从她家逃出去,一路上躲着人,心慌意乱,秋叶砸了好几片到她头上,像是在嘲笑。
棠希文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买了一只口罩,在学校后山转着。
她还穿着秦束沅给她买的登山服,帽子扣在头上,谁也认不出她。
就像学姐突然说喜欢她的那天,又是好多人来打听情况,棠希文一个也不想回。
八点,辅导员给棠希文发消息,叫她去一趟办公室。
棠希文又憋出几滴泪,她昨天旷寝了啊,雪上加霜。
辅导员给棠希文倒了一杯水:“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有点倒霉,但你们还是挺勇敢的,老师叫你来就是想说,别因为这事儿影响到学习,下次遇到这种事,给老师发消息说一声啊。”
她说了好多话,全从棠希文耳边飘了过去,等她说完,棠希文定定地看着她:“老师,是秦学姐告诉你的吗?”
辅导员点点头:“下次你俩小姑娘别去那么偏的地方,多不安全啊。”
棠希文答应了一声,魂不守舍地出去了。
学姐把这事跟辅导员报备,是怕她解释不清,还是担心她被责怪?
她存了一丝侥幸。
分手这种事,哪有光发朋友圈,不跟对象提的?
八点半了,棠希文给秦束沅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不要紧,下节课学姐也要来上。
棠希文急匆匆赶去了教室,坐满了人,她扫了一眼,眼神慌乱地寻找着。
上的是秦束沅第一次来听的那门课,棠希文怔怔地站在门口,老师催她赶紧入座。
一节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棠希文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在哪,到下课也没回复。
同学从她身边路过时,她似乎能感受到别人同情的目光。
还有人小声说了句:“她是不是被甩了啊?”
棠希文的眼睛红红的,硬是没掉一滴眼泪了。
教室里的人都出去得差不多了,棠希文才起身朝门口走。
上官妍挡在前面,得意地看着她:“这不是秦学姐的......前任吗?”
棠希文不吱声,也不看她,转身去走后门。
上官妍在后边讥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她跟你就是玩玩,你还真以为她看得上你啊?”
棠希文走得急,大腿撞到了桌角,痛得她皱眉,也只停了一秒,继续往前走了。
接电话的时候手都在都,一听到她的声音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下了。
“呜......”那边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哭了?”
“我怎么舍得跟你分手呢,做样子给秦禾川看的。”秦束沅从被窝里伸出头,懒懒道。
棠希文擦干眼泪,无比贪恋着她的声音:“学姐,你在哪啊?”
她想去找她,立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