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裳道:“我给你的解药,味道也不怎么样,你想尝,那就尝尝吧。二熊。”
二熊依言,把那坛吃过的鬼子姜空坛抱了出来。放在桌上。
昨日聂小裳吩咐二熊切了一些新鲜的鬼子姜,混在剩下的腌菜汤中,未发酵过的鬼子姜有没有用,谁也不知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暂且应付一下草间弥。
草间弥往里搭了一眼,脸色一沉:“泡菜?”
聂小裳道:“是啊。这就是解药。”
草间弥眼睛一眯,威胁道:“你最好想清楚,糊弄我的后果。”
聂小裳道:“谁糊弄你了。我们都是吃这坛里的菜,所以瘟疫染不上身。信不信由你。”
二熊斗胆道:“对。信不信由你。”
草间弥向二熊投来一个冰冷的眼神,嘴角却在微笑,二熊吓得一缩。
草间弥似乎半信半疑,提起筷子,吃了几片鬼子姜。
新鲜的鬼子姜臭味重,辣气也重,屋里很快都是鬼子姜那股腥辣的味道。草间弥闭着眼睛,似乎在暗中运气。
习武之人,都知道怎么能让身体里的东西快速流动起来,渗透五脏六腑。那只大红袍像灌了般气鼓起来,很快,草间弥的脸色开始发红,原本那几颗不大不小的麻点忽然吹弹起来,嫩戳戳地大了一倍,发出红光。
草间弥倏然睁眼:“……尔等,骗我?!”
不用照镜子,凭内力的变化也知身体中的瘟疫在吃完鬼子姜后,忽然成倍增加,四处漫游,仿佛毒性发作!
聂小裳也没想到,生的鬼子姜不但没起作用,居然还起了反作用,心道:“糟了。”
她只想了这么一句,眼前人影闪动,有人叫了几声,再一回头,草间弥已站在二熊等人身边,而眼前的一幕,让聂小裳的瞳孔剧烈震动起来。
瞬息之间,有人居然被吊了起来!
二熊头朝下脚朝上,倒吊在天花板上,而离他头皮大约四指宽的下方,正沸腾着一锅黄澄澄的热油,发出滋滋的油花爆破声!
二熊的脚上,绑着一根食指宽的钢丝绳,绳子上布满尖尖的钢刺,另一头从房梁上绕了一圈拉下来,绑在三熊的脖子上,紧紧绕了几圈。三熊的脖子渗出两圈不浅的血痕,钢刺已扎了进去,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
那只绳子还在延伸,最后握在东来手中。
东来的右手紧紧抓着钢丝绳,钢刺划破手心,鲜血滴下来,可他却瞪着眼、咬着牙,纹丝不动。
因为,他的头顶百会穴处,有一只钢针,正缓缓下搓,扎进头皮半寸有余!
只要草间弥的手稍一用力,东来的脑顶就会被直接刺穿,一命呜呼!
连环阵!
聂小裳倒吸一口冷气。
钢丝绳紧紧绷在三个人的要害部位,最后由东来牵着。而三人的性命,眼下都掌握在草间弥的食指和拇指上。
只要他稍稍一搓,钉子入脑,东来立即毙命。东来手里的钢丝绳一松,绳子急速解开,必定会划破三熊的喉咙,依然难逃一死。
而三熊脖子上的绳子急速解开,意味着二熊松绑,掉了下来。那么他头下那锅沸油,会立刻将他的整颗头烫成滚熟!
草间弥发出一阵狂妄的叽咯怪笑,似乎心情大好:“玩游戏就要人多,小朋友们果然好玩。”
聂小裳肃然道:“草间弥!不要把你审犯人那套拿出来,搞清楚,现在是你求解药!杀了他们,与你有何好处?”
草间弥道:“我喜欢。”
聂小裳道:“方才给你吃的,确实是解药,只是时候未到,还差些药效。七天后,解药就好了,我抱你无虞。”
草间弥哈哈大笑:“七天?聂小裳,你以为今天死的只有这几个小朋友吗,不——”
二熊的脸被那盆沸油的灼浪一阵阵扑过,眼睛赤红道:“说了你又不信!我们老板娘何时骗过人,七天之后,不仅你能活,骄人巷全都能活!”
草间弥微笑道:“酱鸭子嘴硬。我就喜欢和骨头硬的人玩,一段段把你的骨头捏碎,咔……过瘾。”
他的表情无比陶醉,仿佛在做一件美妙无缺的事情,聂小裳想趁他分神时一把将二熊等救下的,可没有十足的把握。
草间弥方才的一系列身形挪移,吊人、牵制几乎在瞬息之间就完成了,功力深得可怕。万一不得手,三人有可能在她手上毙命,马虎不得。
她还在思忖怎么骗草间弥放弃硬来,忽然,一阵阵铺天盖地的脚步声传到她耳中。
似乎从四面八方走来不少人,非常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