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他们从拉萨出发的时间比较晚再加上是冬天日落较快,大家默契的卸下东西,米玛阿姨弯着腰上楼生火去了。
简单吃完饭各自睡觉去了。
次日清晨阳光还未完全照射在天地间,灰白间,白皑皑的雪花覆盖了整个村子,堆起来的牛粪上面也是雪花。
隔壁家的小孩早早起床带着小狗在雪地里翻滚,屋顶还在上香的奶奶气的大声吼叫着让他回来,小孩子调皮的抱着小狗跑远了。
熙熙攘攘间,阳光悄悄照射着他们,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更是灿烂。
沈翊照旧是最晚起床的,他也想早点起来,可惜睡眠习惯完全不一样了,幸好大家对他的容忍度很高。
他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去洗脸,遇到德吉次仁望着不远处的山在发呆,往常会拿着热水壶出现的尼玛旺堆今天意外的不见踪影。
德吉次仁听到脚步声后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拿着自己的东西移开几步,给他让出洗漱的位置。
她呆呆的望着不远处,像是要看出个什么才肯罢休。
倏尔她拿着自己的东西快速跑进屋里,又快速出来,沈翊注意到她连穿戴都不整齐却从平时放摩托车的敞篷里开出另外一俩车,这辆车他从未见过,更是见都没见过。
她快速打火之后,骑着车,走了。
留下沈翊一脸懵。
他慢吞吞地洗漱,又慢吞吞地拿着盆往屋上走去,却看到米玛阿姨一脸忧愁的在火炉旁走来走去。
语言不通在此刻具象化。
沈翊想做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不会生火,不会开摩托车也不会放牛,他不会的太多了,只能默默地出门学着米玛阿姨的样子给牛喂草,可是家里只有几个刚出生的牛崽,大的都不在,放牛去了?
他脑中闪过这个假设,简单喂完之后,他慢吞吞的爬上去,望着走廊两侧的图,竟意外的觉得很温馨。
他坐在米玛阿姨旁边给她短茶,米玛阿姨强撑着笑容让他坐着,随后又转身离去。
这时,那讨厌的电话又再次响起。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他的前男友——江泽。
沈翊不明白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缠着,他不会原谅对方并且他们已经结束了。
他看着电话响起,主动挂断,响起、挂断来来回回总共三四次,可惜这一切对他来说,只是对方想要挽留的行为而已,人真的是一种非常贱的物种,拥有幸福的时候非要亲手毁掉不可,现在没了,发现跟别的在一起没有之前的好,又好扮演一副后悔的模样来求好,天下拿来的那么多的好事。
“爱”只是短暂的荷尔蒙的冲动,没了这个前提,就是两人之间吵吵闹闹磨合彼此的过程,从一开始就不想磨合就不应该在一起,没那个必要。
手机的另一边也许是觉得沈翊不会再接,给他搞了个留言。
沈翊反手就是拉黑,管他呢,他好不容放下一切,才不要回头吃草。
米玛阿姨急急忙忙回来,还带了一位熟人,捡牛粪时遇到的小男孩,他流着鼻涕,嘴角大大咧开像是遇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米玛阿姨跟他说了什么,他转头就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尼玛哥哥,没有回来,阿姨怕是出意外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吓的沈翊立马拿出手机把实时定位发给德吉次仁。
德吉次仁那儿没有反应,他记得家里还有一辆三轮车,他告诉小孩,“跟米玛阿姨,好好待在家里。”
他自己开着三轮车,寻着摩托车的痕迹找过去,此刻他最庆幸的是这段路程的路是土路,他来的匆忙没有穿上外套,刚下雪之后的西藏寒冷无比,就算是半封闭的三轮车他依旧格外的寒冷,可怕出人命的担心占据了寒冷。
满脑子都是人到底会在哪里?
他来到了当初跟着尼玛旺堆一起来放牧的地方,他还记得这里面是有沼泽的!!!
来不及思考,他抛下三轮车,翻过栅栏,一边找人一边喊叫,他还顺手带了放在脚边的绳子,被牛群折断的树枝绊倒了沈翊,满身是泥土,可他没有心思去管自己,他急的声音沙哑,喊不出来。
他跑向沼泽出,可就是找不到位置。
他到了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四周都是树木,根本无法辨别方向更别提能看到人了。
突然间他似乎听到了德吉次仁的声音。
他寻着声音找跑过去,中途被绊倒了好几次,他连忙爬起来寻着断断续续的声音过去。
终于找到他们。
尼玛旺堆掉在沼泽里,沈翊立马抛出手里的绳子,尼玛旺堆还在安慰他们:“你们要担心,我能出来的,姐姐,你也不要哭了。”
德吉次仁不知道从哪里折断的树枝,非常粗,一边在尼玛旺堆哪里,一边正被他按在身下。
有了沈翊的绳子,尼玛旺堆也顺利从沼泽里出来了。
德吉次仁声音沙哑,默默移开视线,“我去捡点树枝。”过了一会儿他们在这里点火取暖。
德吉次仁也趁机给米玛阿姨打电话,告诉他不用担心。
这里跟他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毫无生机可言的沼泽,幸好是冬季臭气也被掩盖,他们坐在土里,围绕这微弱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