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他有钱住这里么,天遥阁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客栈,专供经商的商人和来往贵客居住,李黛清踏入门槛,门槛极高,又穿着跟高的鞋子,行动颇为不便,李黛清一个不注意,身体倾斜着,随后“咔嚓”一声骨骼响——她脚崴了。
她和阿玉二人都没反应过来,“姐姐!”等阿玉反应的时候,李黛清已经歪这身体,下一秒就要头着地了!
李黛清强装镇定,反正便装出行,这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大不了摔一跤,起来了还是好汉。
她已经做好四仰八叉的准备,不料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顿了一下——有人接住她了。阿玉也把她的手紧紧扣住李黛清的手臂,将她硬生生扶正了。
“姐姐没事吧?”很熟悉的声音从李黛清耳畔传来,陈相易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的身后。“没事......”没事才怪。
她魂都被吓出来了。特别是当陈相易从后面揽住她的那一瞬。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李黛清问,阿玉接着:“莫非你有闲心逛了一圈?”
陈相易收回揽着李黛清腰的手,有条不紊,徐徐说:“阿玉说笑了,只不过刚一出门就听见阿玉在取笑我。”阿玉深知自己刚刚在他背后嚼他舌根,被当事人听到,这下不说话了。
“刚一出门?”李黛清因为刚刚对于陈相易的突然出现和举动感到吃惊,脸上有了一丝红晕。心中颇为疑惑,她们几乎一直都是面对客栈大门,怎么没有看见陈相易出来过呢?
“是的,姐姐。”说完他就用手指了指旁边,李黛清随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看见旁边还有间破破烂烂,简陋不堪的紧挨着天遥阁的陋居————近水楼,三人从天遥阁中出来,可能是好奇心作祟,阿玉提议要去那个近水楼,说是楼宇,还不如说是一间二层的住屋。
李黛清走进去,随即干哕了一声,脚臭味,汗臭味一股脑全部转进她的鼻腔中,不亚于夏日里垃圾场散发的味道,她已经好久没闻到这样令人做呕的气息了,上一次闻到这种味道的时候还是在大学教室里——她坐在一个光着膀子,挞着拖鞋的人后面。连阿玉也没能忍住,连忙缠着李黛清夺门而出。吵着要进来的是她,最先出去的也是她。
李黛清强忍着臭气熏天的味道,在阿玉逮着他出去的前几秒,看清了这个近水楼是干什么的了。通俗来讲,就是现代的青旅罢了,只不过这里的环境更为复杂些。
也许阿玉也觉得自己很莽撞,不太尊重对方,于是只能用言语掩盖:“陈相易,你昨晚睡得怎样?”
李黛清听到阿玉念出陈相易的名字本来还为她没有叫陈相易为小子感到欣慰,听到后面那句话时顿时心都凉了半截,这无疑是雪中夺碳,雪上加霜,让陈相易更为难堪啊,好在陈相易一直都平平淡淡的,感觉什么事都跟自己无关的疏离感,颇为客气地道了一句:“还行。”
李黛清看他表面风轻云淡,侃侃而谈,便没有将她安排他住在这里的愧疚之情牵挂在心间。
三人提到陈相易住宿一事,意欲去寻觅这间她希望的价格低廉,梦寐以求的房屋。也不管先前李黛清喊陈相易自己一个人去看屋宅的事情了
不过李黛清还不知道玄虎营在哪里呢:“阿玉,你知道玄虎营军队驻扎的地方在哪吗?”,“知道啊。”李黛清听罢,心想:“原来阿玉知道这个营地在哪,那我今后可不用刻意规避这个词。”
三个人就李雯玉一个人知道它的方位在哪,但李黛清可谓是一无所知,但她为了不引起怀疑,便用一种无所谓又不失威严的语气跟阿玉说:“我们去看看玄虎营附近的住宅,阿玉,带路。”
于是三人齐刷刷从城外走去。
走在通向城外的道路上,全是车辙印子,烂泥碎石,堆了满地,三人一经过,脚便踩在泥泞里,每走一步都是多花一些心思让自己平衡起来,他们弄出的声响惊鸟儿从这棵树去到另一棵树,直到去无可去就飞远了。“对了,阿姐,你为什么突然要带他去玄虎营附近住啊?”
“今后,相易就担任玄虎营中营医,”李黛清歪了一下头,看见走在他身旁的陈相易:“有何不妥吗?”随后看见某人彬彬有礼给她回了一个刻意的微笑,便又转过头来,看向了阿玉。“没有,只是这军队早就谈不上军队。算是给荒废了。”
李黛清有些不明所以,因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且没有引起怀疑便找到玄虎营而感到的心旷神怡的心情此时完全云消雾散了,她看向李雯玉:“阿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玉当着二人的面摆了摆手:“字面意思呗,就是很多人走的走,死的死,现在的军队还不如说是为了欺骗苟延残喘的他们自己的保命地带,因为在军队里面有固定的吃食的住的地方。他们都是无父无母,效忠朝廷的死士倘若军队解散了,他们就无处可去啦——”
李黛清这才看清女帝原本的目的,本来因为女帝看中自己的才华与能力才把玄虎符交给自己,本以为自己未来可期,没想到,女帝就是把我当做一枚棋子,打完这场战役,我这枚旗子就废掉了,她就是想借这玄虎营,彻彻底底将我给困住!
李黛清大气都不敢出,感觉在她的面前与身后赫然出现了一堵墙,前后夹击她,她现在腹背受敌,既要提防被别人拆穿身份的危险,还要揣摩心狠手辣的女帝的动作。她汗毛直立,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她一步一步平缓走在路上,任耳边风过呼啸,任金乌几番变化,她全然不知,直到眼前蓦地出现几座房屋。
已是傍晚。
她在路上便想明白——女帝越是想干什么,她就越不能让她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