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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醒转过来的李黛清只感觉到头昏脑胀,身上剧烈疼痛,刺痒难忍,仿佛有无数跳虫子在她的心脏里面周旋蠕动——是钻心的痛楚,使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憋出一个很长的抒发痛苦的呻吟。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李黛青发出蚊蝇细声,几乎不可听闻,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满是血渍,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看的她又一度晕死过去。眼瞧见眼前的画面就算是放在在打仗的电影里,也算的上是配得上制作人的良心用心了。
是啊,她为什么会在这?还身负重伤了?她不是应该在重症监护室里吗?!
等等,她不会是以一个灵魂的形式继续游走在世间吧?
“姑娘,我这是在哪儿啊?”李黛清虚掩眼皮因为疼痛难忍,只能借眼睛皮肤的张弛缓解自己的痛苦,知道自己躺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她便强忍着睁开眼睛看阿玉,阿玉哭的梨花带雨,但面容上还有些怒容,眼神中似乎还透露了不可置信,不由得有些好笑,她抽动一丝嘴角,却不小心扯到伤口,又嗷嗷叫了两声。转而目光盯着前面的人,一高一低,后面就是一个极大阵仗的队伍。
隔的太远,看不真切,约莫低的人一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高的威风堂堂,身穿厚重铠甲,站在寒风凛冽中,没有动作,这时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不等阿玉回答,她便装晕了。
“阿姐!阿姐!快!有没有人能救阿姐啊!”李黛清闭着眼,声音离她如此之近,料想这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那个妹妹了。但她半天听不见有人回应她,但闻脚步声,马蹄声,嘶鸣声渐渐离她远去。
“好啊,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的阿姐常常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好话呢!”阿玉说道,李黛清听到这里不禁皱了皱眉头,白眼狼是谁,高的人还是低的那个人?
只听见一声清朗温润的声音传来,如同动人心弦的琴音被拨动,煞是好听,想必是那个年轻的人了,原来白眼狼是那个高的男人。李黛清听见他以虚弱的声音说:“姑娘,若是不嫌弃,我尚会一些救人之道。”
“你?”阿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可如今她尚且寄托一线生机的人已经离开她们,死马当活马医,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少年身上了。“行吧。”阿玉妥协道。
“我叫李雯玉,你叫什么名字?”
李黛清于迷迷糊糊中听见少年说了一句:“陈相易。”
之后她便沉沉睡了过去。希望再次醒来,她能结束这个离奇荒谬的女将军梦。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醒来,明明身上盖了棉被,但身体还是因为冰冷而忍不住地发抖,她蓦地坐起身,交叠着手环绕住自己的身体,嘴里一直念叨着:“我这是在哪......我是谁.......”,许是昨天夜里做的梦太过真实,思绪不断将她拉回梦中,她忽然惊觉,嘴里咸味涌出———红泪已经偷垂,向南已经死了,那她呢?她记得自己明明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啊?泪眼婆娑模糊她的视线,她抬手将自己的眼泪擦干,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古朴古色是幽篁,床前坐立在侧的少年吸引了李黛清的视线,她正缩在床上,又不住往后移动几分,身上传来撕裂感的疼痛,身前少年说道:“姐姐勿要动,拉扯伤口便不好了。”她稍微缓了过来,强忍痛意,看清了眼前人的样子,眼前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正睁着水似的眸子看着她,清新俊逸,出尘非俗,只是,在脸颊的嫩肉还未完全贴合骨骼的生长下,少年还有些许稚气在脸上。
也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李黛清又多看了陈相易几眼。
李黛清:“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少年随即应答:“姐姐不必害怕,我叫陈相宜,昨日你征战时不幸受伤,阿玉让我在这里照料你。”李黛清顿时汗毛直立,失去男朋友的悲伤被油然而生的惊愕所压抑,心想:“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红枫之下剑影交错不是我做的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吗?”
那这么说,她竟然穿越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还真的穿越到一名女将士的身上?
得知这个消息的李黛清别过陈相宜的目光,望向窗外,惆怅犹如一把利剑不断消磨她的肝肺,她一点也不为这个事实争辩,中心忉怛,有点行将就木的意味。
只道是窗外林深秋拾枫,青苔煎水洒碧空。
绿意映窗棂在她的眼里也苍凉了几分,变成寸草不生的永居她心的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