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人来人往,都闷头忙着清点对比。
云卓站在门口扫了一圈,没有瞧见伐竹身影。
身旁有人经过,他顺势拽住那人衣袖:“有没有看到伐竹?”
“伐竹?新来的那个?”那人茫然了一下,随后手指了后方,“方才好像拿着东西去后院了。”
“多谢。”
云卓又往后院赶,转身瞬间,一道灵光激射而来,将他手中碎裂的瓷瓶击成齑粉。
“谁?!”
云卓倏然抬头望向灵光来处,只瞧见一道影子闪至高墙外,急忙提步去追。
他身法也不慢,瞬息就至,可惜墙下空空,一点痕迹也无。
“云卓?”
底下传来呼唤,云卓当下回头。
萧长风身着蓝袍立在墙下望着他,眉眼淡淡:“你站在上面做什么?”
云卓急忙从高墙跃下,冲着萧长风双手抱拳一礼:“见过少主,少主出关了?”
萧长风淡淡“嗯”了声。
“少主方才可有瞧见什么人在附近?”
萧长风蹙眉回想了下,摇摇头:“并未见到,出什么事了吗?”
云卓动了动唇想说,话到嘴边又猛然一转:“没有,就是在抓不听话的弟子,跟丢了,少主来库房是取东西吗?”
“嗯,取些增补灵力的丹药。”
管库房的男修取来丹药交予萧长风,在本子上记录核对。
萧长风随意一瞥,瞧见册子上近日竟密密麻麻出了不少上品灵药,心下疑惑,却也没多问。
萧长风与云卓私交甚好,取完丹药便漫步闲聊起来。
他闭关时日不久,但是隐隐感觉宗门近日氛围有些变化。
比如:从来死气沉沉的弟子们开始活跃起来,鲜少出门的女修也开始在外活动,时不时凑在一起耳语几句,然后低声笑开。
萧长风终还是没忍住问道:“我闭关期间,宗门内可是发生了什么喜事?”
“喜事……”云卓被问的有些发懵,“便是少主跟圣女的婚事啊?”
萧长风微蹙眉头,“不是这个。”
他朝聚在一起谈笑的女修们轻抬下巴,“是弟子们,好像不一样了。”
“这大抵,是因为新来的一位弟子。”
“新来的……弟子?”
萧长风眉心蹙的更紧,有惊诧也有疑惑:“宗门如此现状,怎会有新弟子?”
云卓便将晏空玄与伐竹二人如何拜入宗门一并与萧长风说了。
“方才库房近日支出的灵药,都是为晏空玄养伤用了?”
“是。”
“此二人来的有些蹊跷,云卓不觉得吗?”萧长风斜睨向他。
虽然当时的情况云卓只能将人带回,且留下也是过了宗主同意的,但仔细想想,却有情急之后的草率。
云卓抱歉道歉。
“罢了,木已成舟,我先去见见那二人,瞧瞧他那伤是怎么来的,再看其人品行如何,实在不可的话,就告知父亲寻个由头将他二人打发出去就是,以免他日惹出祸端。”
……
“那么担心小命,做事还不仔细,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那头传来谈话声,谈笑的女修们逐渐噤声,视线追随着走来的男子而动。
不必云卓开口,萧长风停在栏杆前,目光追着其中一人而动:“那便是晏空玄?”
“正是。”
萧长风已然提步,不疾不徐地朝晏空玄二人靠近。
左右弟子没看到萧长风,见晏空玄前来,热络打个招呼,也有女修上前给晏空玄递个瓜果什么的。
“谢了。”
晏空玄余光已然瞥见靠近的蓝衣,只装着没看到,与人说说笑笑,如鱼得水般自如随意。
等萧长风近前,月沉香从周身弥漫而出,有人方才注意回头,见是萧长风,当下惊呼一声,急忙行礼。
萧长风在宗门弟子面前算得上和气,但自身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自然而然散发出来距离感。
再加上修了无情道,眉眼添了分霜雪冷意,便加重了疏离威压感。
热络的氛围霎时安静下来,左右弟子们纷纷躬身行礼。
伐竹见状也跟着行礼,还不忘拉一下晏空玄衣袖提醒他。
晏空玄仿佛没觉察,笑口吟吟地与萧长风对视:“原来这便是少主,今日终于得见尊容,只是我近日有伤在身,实在不好躬身行礼,还请少主勿怪。”
“我听云卓说过了,”萧长风乌色的眸子在日光下显出几分深褐,凝着面前晏空玄道,“你入宗门前便受了重伤,恰好我今日出关,也懂些疗愈术法,帮你看看。”
他率先扭身朝附近的屋子踱去,行出几步,见晏空玄没有跟上,顿住脚步。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