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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火的弟子来时,玉纤凝跟晏空玄已被离珠跟伐竹分别接走。
不知什么人在祠堂附近落了结界,遮掩了火势,若不是离珠前来呼喊,竟无人察觉。
云卓收拾完祠堂之后,照例前来玉纤凝这里询问当时情况。
玉纤凝只答:“是一场意外。”
“意外?”
云卓满脸狐疑,显然不信,至少那残留的结界痕迹就无从说起。
但玉纤凝旁的不答,只又是一句:“我即将大婚,闹出诸多事宜传扬出去恐不吉利,望云卓师兄能体谅一二。”
云卓知晓问不出来什么,再多留此处也有不便,遂躬身离去。
他前脚走,离珠端来水跟帕子停在玉纤凝身边:“圣女怎么不如实说?”
如何如实说?
才被宗主跟夫人知道她夜半跟晏空玄叙话,眼下又在一起,怕是她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
再者,他眼下又添新伤……
手被离珠牵起,以浸泡过冷水的帕子轻轻擦拭。
片刻,她打断离珠动作。
“我出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等等我,圣女!”
玉纤凝长裙拂过门槛,眨眼没入夜色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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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已过子时,祠堂那头距离男弟子院近,并未惊动较远的女弟子院。
玉纤凝来时,院落漆黑一片,角落里却还有一盏灯亮着微弱光芒。
她提步行上前,屋内人警醒地低喝:“谁?!”
玉纤凝嗓音淡淡,如平缓流淌的溪水:“是我。”
屋内人突然默了,安静的让人感觉里面的人是否凭空蒸发。
玉纤凝也不着急,立在门前安静等着。
咔嗒,门闩落下,眼前闭合的门打开,里面温暖的烛光勾勒出眼前人身子轮廓,从她腰身肩头漏出几缕,照在玉纤凝没有波澜起伏的面上。
四目相对,绮禾望了她身后一眼,发声嗤笑:“我以为你会带着云卓一起来呢。”
玉纤凝道:“不准备让我进去坐坐吗?”
绮禾侧身让开一条路,玉纤凝跟着迈入屋中。
狭小逼仄,只是多了一人便觉拥挤的难以喘息。
有道侣可以同修的,宗门会专门配备修灵室,成戒在时,绮禾是与他一同住在修灵室,享受宗门倾斜的资源。
而今……
“其余屋子已经住满了,只剩下这杂物间,不比修灵室,也没有粗茶一盏,便是我的余生了。”
没了往日的和气,绮禾面上噙着嘲讽的笑,随意坐在椅子上看她:“找我是想算账?”
不忘又讥讽一句:“还是为那小子报仇?”
她面色十分坦然,丝毫没有被发现的惊慌。
玉纤凝从袖中摸出几瓶丹药,放在粗劣的桌案上:“这些丹药可以提升修为,应当足够你用一段时日,这段时日内,可以选择寻下一任道侣,也可以选择离开合欢宗,都由你。”
说完这一切,她转身朝门口踏去。
“站住!”
玉纤凝顿住脚,啪的一声,玉白的瓷瓶在脚下炸裂开来。
她侧目望去,见绮禾面目通红,像是受了某种屈辱瞪眼看她:“你这是做什么?想彰显你以德报怨的良好品行?!想让我看清自己究竟是多么不堪?!”
玉纤凝还是原先那句:“照顾门下弟子,也是圣女职责。”
“圣女职责?呵……圣女职责!”
屋中只燃着一根白烛,玉纤凝离去后,风从门口涌入将虚弱的豆烛吹得左右摇曳。
绮禾坐在椅子上,一番歇斯底里后两眼泛起迷茫。
盯着地上打碎的瓷瓶看了半晌,她蹲下身,将丹药一颗接一颗拾起,丝毫没有察觉阴影角落,一只斑斓毒蛛朝她悄然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