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寰宇,你和林熄的事我管不来,你爱和他做什么都随你,你放开我!”薛明忍无可忍地踹开他,他看到温寰宇这副样子就恶心,“离我和我女儿远些,你想怎么样我都管不着。”
“我不想给你机会,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薛明被他折磨得身心俱疲,他不是没给过温寰宇机会,可温寰宇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心寒。
他的确撑不下去了,脑海中总有那么一个声音提醒自己别再走老路,别再辜负大家对他的希望。他现在有了兰兰,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任性由着温寰宇胡来。
“这几百年间,我一直在想你,你为什么就不肯同意回到从前!我现在身边一干二净,除了你我就没别人了!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还不满意吗!”温寰宇说出的话,如同一把生锈的刀一点点刺入薛明胸口。
“够了!你可是你的目光只分过我短短几年,你甚至可以为了一个替身而亲手终结我的生命,亲手剥下我的龙鳞,你说你爱我?你配吗!你配得起从小到大我对你的关照,对得起我求师尊栽培你时付出的心血吗!你对得起我耗尽灵力把你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吗!你已经入不了我的眼了,你觉得我对林熄的事还在纠缠?他不配,你更不配!”
薛明从小到大第一次失态,他从记事起,第一次在同一个人身上犯下两次错误,他受够了一直要活在那个所谓的“替身”的阴影下。他薛明就是薛明,谁都无法代替。
他用手捏住温寰宇下颚,强迫着他抬起头,唇边还残留的血迹并不能勾起薛明对他的怜悯:“温寰宇,你再惹我一次,下次我亲自为你送上林熄的尸骨,让你和他团聚!”
薛明眼神冰冷,这大概是温寰宇第一次见他这副表情,表面上依旧波澜不动,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
薛明扔下温寰宇一个人走到外边,凭着他的记忆寻到一处大湖前,他化为原型一头扎进去。湖水的冰冷刺骨仿佛能麻痹薛明疼痛的心脏,他闭上眼,金色的丝线一点点将他的身体围绕起来,月光探入湖水中,将他身上的鳞片倒映出一层淡淡的银光。
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忘记他,为什么自己一定要作贱自己。他好冷,梦里那人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化作一抹泡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直到那人白衣翩翩,身持一剑刺入他胸口时。他才缓过神,那些年少轻狂,那些痴心妄想不过也就是这几百年来天道对他开得最大的一个玩笑。
可他为什么就这么痛呢?他想过离开温寰宇,可每每见到他,脑海里又浮现那个歪着脑袋,手里拿着布老虎冲他笑的孩子。薛明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温寰宇了,也许离他越远越好才是正确的,才是不会伤及任何人的正确选择。
他想通了,也决定放手了……
神格与人格之间的剥离对他来说是痛苦的,金线正在把他最为无情的那一面给剥离,他最后一眼看向了水面上那个冷眼瞧向他的自己,如同一面镜子一般,两人看似无异可眼中的情绪却杂然相反。薛明只是看着他笑了下,他对薛明点了点头,随后消散而去。
这样应该可以解脱了吧……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待他醒来,又是新的人生,他不用再被纠缠下去了。
温寰宇也好,林熄也罢,都与他的人格毫无联系。这一世他只想做薛之行,他不想再委屈自己。
就这样吧,再也不见……
白泽已经在鸣鸾殿中候了许久,手上的茶早已变凉,他冷着脸扫视着这殿中的人。侍从们一齐等候在白泽面前,他们面面相觑,生怕这位爷动怒。
白泽脸色越来越差,他怒声道:“月霜上神呢?”
“上神下了人间,现在还没回来。”为首的侍从颤颤巍巍地答话,白泽身上掩饰不住的威压不是他一个小仙童能抵挡得住的,他咽了咽口水,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白泽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原本素雅的茶杯碎了一地,他冷笑着。若不是太阳烛照算出薛明出事,他们不净天此时怕不是还要被蒙在鼓里,温寰宇在几百年前已经对薛明动过手一次,而如今难道又要杀他一次吗?
白泽带着陆吾气势汹汹地就杀到蔚雨境,陆吾已经去魏宁阔那问话,他独自一人闯破深宫的禁制,来到鸣鸾殿前。白泽看着薛明长大,将他视作自己孩子,可有人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伤害他。
若不是薛恪此时不在不净天,否则……
“神君何必动怒呢?”李雍含着笑,他接到消息那刻就赶了过来,桃花眼中一抹阴鸷的光快速闪过,他不急不慢地走到白泽面前,弯腰捡起那茶杯碎片。
原本碎了一地的茶杯却在李雍手上慢慢重合,李雍将茶杯放在白泽手上,温声道:“神君若是想找月霜那不必动怒,神君与月霜的缘分到了,到时候一定能见面的。”
白泽紧攥着茶杯,他在这不好当场发飙,他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甩手走人。他打算自己去找,蔚雨境这群不要脸的王八蛋就他们会护犊子,白泽怒气冲冲走去找陆吾,李雍一直保持着距离跟在他身后。
“凌川,你跟着神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