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同心幼儿园门口,现在已经11点了。
同心幼儿园,一所在一个星期前通知要拆迁的学校。
大门紧锁,门牌倾斜。
江熠顺着学校周围转了转,看中了一个地方,他向后退了几步,做出一个起跑的动作。
借助惯性,他向墙上一踩,双手攀上,稳稳地,他蹲在了墙头。
不算高,下面也没有什么花花草草,他向下一跳。
刚下过雨,没有绿植,地里的泥巴很湿,他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瞬间陷进了泥里,溅起来的泥浆飞到了他的黑色的裤子上,颜色鲜明。
陷地不是很深,他使了一下力,鞋底离开淤泥。
他眉宇厌恶地皱起,踢了踢腿,讨图甩掉一些。
无果,他停下了动作,朝幼儿园中心的一棵大树边走去。
树干粗壮,叶子枯黄,同幼儿园一样,凋零,凄凉。
幼儿园里的设施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就是这棵大树。
江熠幼儿园毕业时,大树枝繁叶茂,充满生机,不似现在。
他想不起当初陪林熙宝埋下的盒子具体在哪个位置,只知道在这大树旁。
他走进一间教室,课桌歪歪扭扭,还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墙上整整齐齐地贴了几排小红花,有些已经掉落到了地上,被风吹到了不知名的角落。
他转了几间教室,都没有找到铁锹。
得挖土,却没有件称手的工具。
江熠有些心烦,打算找另一种可以挖土的工具。
他根据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工具间。
锁着的,他粗鲁地对着门踹了的几脚。
“咚”门开了,撞在了墙上,强大的冲击力使门又弹了回来,他伸手扶住。
当看见里面的东西时,露出了进入幼儿园来的第一个笑容。
有几把小锄头。
锄头有些生锈,还很松。
他几把一起拿了,在去往大树地的路上,他知道了什么是有些东西走着走着就散了。
他拿着几根棍,深吸一口气,平缓一下此时的心情。
他丢开棍子,捡起地上掉落的东西。
不一会,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个187的大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蹲在土里,黑色的衣服上到处都是土黄色,脸上也溅了一些,就连额前的碎发上也有。
他唇瓣紧闭,眉头紧皱,深邃漆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脚下的湿泥,都快成泥潭了。
身后全是已经被翻了一面的土。
挖了许久,他什么也没挖到,还挖到了几次石头,震地他手生疼。
他不禁怀凝,是不是已经被人挖走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他手上拿着不完整的锄头挖土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一次挖到硬邦邦的东西,只是这一次,不知是没有那么用力,还是怎么的,手掌并没有疼痛感。
他丢下那个不完整的锄头,用手扒开那些已经挖松的土。
对于江熠来说,他接受不了自己手上有污泥,可是他不清楚那个十几年前埋下的盒子是否还坚固,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它挖坏。
不一会儿,一个巧克力盒露出了一点一点又一点,直到心形完全暴露在空中。
上面裹了一层厚厚的保鲜膜,江熠那一锄把盒子的边缘都挖凹了一点。
淤泥已经紧紧附在了心形铁盒上。
江熠兴奋地拿起。
说实语当初林熙宝说要埋愿望在这里,他是万分不愿意的,他觉得这样好无聊没意思,而且弄一身泥回去还会麻烦妈妈帮他洗。
没想到的是,这小铁盒在12年后,发挥了莫大的作用,成为了他与林熙宝相处的理由。
他想过带林熙宝一起来挖,但想到这个地方刚下过雨,肯定会弄一身泥,而且这所幼儿园马上就要拆了,万一等雨季过去,他再来的时候已经拆了怎么办。
所以,他果断地决定自己挖,挖到了就带回来去给林熙宝。
江熠把铁盒拿到一处积水边,把手洗干净,他心翼翼地一层层撕开保鲜膜,把上面残留的泥擦干净。
心形铁盒上的粉红色彩已经没腐蚀掉了一些,看起来十分不美观。
江熠把铁盒拿到副驾驶上,自己坐在驾驶位上。
学校现在是午休时间,也不知道她去没去。
江熠拿出手机,找到林熙宝微信,问:在学校吗?
发完消息后,他跟付熙然打了个电话,关机。
想都不用想,江熠就知道了这人今天肯定得睡个自然醒。
江熠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往边上一丢,驱车驶向G省。
林熙宝是在下午3点多的时候被付熙然叫醒的,他在江熠家睡到3点左右,醒来的时候发现江熠早走了,手机也关机了。
对他而言,迟到没什么,只是被他爸知道就得废。
他跑回家拿校服,想到林熙宝不知道走没走,又跑她家。
林熙宝房间门被“咚”“咚“咚”地敲了一会儿,当他以为林熙宝已经走了的时候,门开了,林熙宝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满脑怒气地看着付熙然。
“你有病啊。”林熙宝骂道,过程中还不忘踹付熙然几脚。
林熙宝常年睡眠不好,导致她起气格外也大,在学核还知道克制一下,但在家里,谁也没用。
付熙然一把把她推进房间,快速把门关上,在门外喊:“你要不要去学校,这都几点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熙宝才睡意惺忪地开门出来,情绪平静了许多。
“几点了?”
付熙然无语地挑眉:“大姐,快三点半,你怕是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