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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能力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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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八卦都写不全,其他更是扯淡。

他能算得准,是因为一种莫名其妙出现的,奇怪而鸡肋的被动能力。

梁檐自己给这玩意儿命名为“共情”。

在发生肢体接触时,他会被迫感知到对方此时最真实的情绪。

不过倒霉的是,这个违反科学的玩意儿同样不够智能,并没有系统会跳出来告诉他对方的情绪是啥,“共情”只会通过影响他的感官来反映他人的情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要么其中一种,要么多种随机搭配喜开盲盒。

敬个礼握握手,您这位的大笑尝起来甜中泛苦;点个头拍拍肩,那位虽说寻死觅活,悲伤粗度也就差不多拉面二细,压根没有逆流成河。

从高中时莫名于能力出现,到搞清楚这种能力是什么,再到归纳分析不同感知大概对应什么情绪,梁檐没告诉任何人,自顾自摸索了挺长时间。

好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的情绪都是疏松平淡的,毕竟没人天天爱恨情仇你死我活。就算周尹东得知自己挂科重修天崩地裂的时候,也就搁脑袋上冲出朵长残的蘑菇云,把梁檐直接整笑场,梆梆挨了两记重拳。

平常减少肢体接触,真碰着了也就稍微有点感官错位的不舒服,绝大多数时候,梁檐都不拿这能力当回事。

冒充神棍是他后来整出来的变现法子——握个手整两句关于对方另一半的套话,到底喜不喜欢、有多喜欢,任你演技再好,在梁檐这也是老中医一摸了然。

这生意风险小、成本低、来钱快,梁檐琢磨来琢磨去到底没忍住,诓周尹东傻狍子入伙开了档口。

唯一的遗憾是大老爷们既然要摸人,还是摸男生更方便,所以梁檐干脆只接女生的单,深受追捧并成功牡丹至今。

也罢,梁檐自嘲,都说恋爱的精华是暧昧拉扯,搁自己这直接就是作弊看明牌,没意思更没得玩。

只是....

电梯开始逐渐减速,他缓缓睁眼,神情晦暗不明。

“叮”,电梯门开,顶层的学生心理中心一如既往温馨宁静。

“迟到6分钟,梁同学真是新学期新气象。”戴银框眼镜的人从办公桌前抬头,似笑非笑。

“黎姐大人大量,”梁檐熟门熟路往接待台一坐,按开电脑,“今儿有咨询预约吗?”

“没,不过前几天有预咨询的电话,人万一来还是老规矩。”陈黎起身给梁檐倒了杯水。

她一毕业就来了U大担任心理辅导老师,比梁檐大不了多少,“还有,今年的全校心理普查又要开始了,名单下周前帮我处理好。”

“放心,我老手,下班前就发你。”

梁檐当初是想着好好搞清楚自己莫名其妙的能力,来心理中心应聘志愿者,结果从大一做到现在,每次期满都拗不过陈黎伶牙俐齿连哄带骗,被人一通心理按摩晕乎乎签了续期申请。

手机来电,周尹东的哭嚎中气十足。

“檐哥,这妹子我真搞不定!”

“人顶一脑袋拿铁哭到现在了,非要再见你一次才付尾款!”

“你要不答应算了?反正也掉不了肉啊?”

梁檐不由皱眉。

他中午借着访谈的幌子,刚约到那一对坐下,胡诌的两句开场白还没落下,女生就很热情地将一杯奶茶推到了他面前。

两人指尖状似无意触碰的瞬间,鼻尖冒上来一股甜味,但是过了头,仿佛熟透的水果开始腐败,拐出一点糜烂的腥,腻得慌。

当时女生眼眨不眨盯着的,是梁檐自己。

“不见。转告她今天这见面时机也是我掐算好的,过了这村没下个店。”

“想不付钱?那我祝她以后谈一个黄一个。”

“还有啊以后客户给我好好把关,别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绿茶都塞来!”

无论怎么讲,人都不是性情简单的生物。梁檐极其讨厌看不透对方的失控感。

但总看太透,也未必舒坦。

在周尹东炸毛更上一层楼之前,他秒切电话,对着电脑专心干活。

等把名单丢给陈黎审核,已经快五点,他终于长抒一口气、伸个懒腰,起身走到窗边。

作为全校最高点,从心理中心望出去的校园,有一种开阔的美。

梁檐虽然嘴上常吐槽是被陈黎忽悠才留下来在中心帮忙,私心还真挺喜欢这地儿。

浅米色调的装修,进门的预约接待室是属于他的主战场,窗边有彩色的懒人沙发,心灵文化墙上配有几幅线条可爱的心理挂图。

再往里是心理咨询室、团体活动室、档案室等几个单间。

室内光线不算明亮,墙体硬装用了吸音材料,陈黎说是为了给来访者创造安全有隐私的氛围感。

“所以学校才把心理中心放在大活顶楼?毕竟没人会没事来这里,落得清静。”梁檐当时问她。

“理由不全是,”陈黎说,“放这里,有时候是为了拉人最后一把。”

思绪和目光一并收回,他走向一旁的心理沙盘,沙箱里的海沙细腻柔软,在指缝间游走时,总让人想起小时候逛超市偷偷把手埋进大米堆的感觉,是他惯常自我放松的方式。

但今天,那句“借过”....

“陈老师,在忙吗?请教你个....算是专业领域的问题?”

陈黎目光从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表格移开,有点气笑:“这么心虚,连老师都喊上了?你刚发我的表没埋雷吧?”

梁檐把手从海沙里抽出来,捻着指尖把沙一点点搓掉:“在你看来,一个活人,有没有可能完全没有任何情绪?”

陈黎收起笑容,疑惑道:“在这个问题里,你对情绪预设的界定是什么?心理学中当然有情绪重度隔离的说法,但这种情况通常伴随着躯体化症状,患者生活往往无法自理。”

梁檐没回答,神情有点恍惚。

他当时的确没有感受到对方的任何情绪,五感好好地只为了自己运行着,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哪里都没有外来信号侵入。

陈黎的话其实符合梁檐的判断。即便是修禅级别的平静无波,或者周尹东那种网吧通宵后死透了的睡眠状态,但凡是个喘气儿的,他都能通过接触共情到点儿什么。

哪怕,只有一点。

碰到了,却什么都没感觉到,自从被这麻烦能力缠上以来,还是第一次。

他默默盘算着,心上倏然一紧。

剩下唯一的解释,就是共情能力没有发作。

耳边回响起冰块碰撞的声音。

白衣,黑发,语气冷淡到有点儿无机质。

梁檐深吸一口气,白毛汗顺着脊梁骨缓缓上爬。

“黎姐,”喉结艰难一滚,”我想再问个,不那么专业的问题?”

“嗯?”

“咱们学校有没有七大不可思议之类的传言?就是说,闹鬼....或者幽灵之类的?”

他拨弄着沙盘,沙粒之下露出一个拇指大的小人模型,白袍宽帽,一双黑眼睛直勾勾望着他——

“比如,会大中午出现在楼下咖啡店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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