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秾笑着接过去,随后又道:“嬷嬷,本宫有些冷,你去将我屋里那件兔毛披风拿过来。”
金嬷嬷看着她全身沐浴在艳阳之下,也不知道她为何叫冷,但想着她还病着,许是身子虚,便转身去屋内给她拿披风。
就是这会功夫,姜秾将手中的药碗尽数倒在花盆里。
这一幕,刚好被走到垂花门外的宗焱看到,宗焱正要跨进去的腿又收回来,他立在原地,冰冷的眸子紧盯着那个窈窕的身影。
只听匀檀道:“娘娘,奴婢觉得淑妃娘娘对娘娘的成见很深,也不知道得宠之后,会不会遵守承诺放娘娘出宫?”
另一道轻柔冷静的声音传来,“她不遵守也没关系,咱们自己想办法离开这个这里,等彻底摆脱这个牢笼,我带上娘亲去余杭,咱们一家人在那儿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垂花门后的宗焱,脸色如同阴云密布,难怪她的身体拖了这么多天还不见好,原来是她自己故意不吃药。
不吃药就算了,还将他推给别的女人,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不在纠缠她,好离开这个囚禁她的牢笼。
一股怒气直冲宗焱的天灵盖,他想方设法维护她,可在她眼里他所做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堪。
宗焱大步跨进去,姜秾还未察觉,犹自说道:“另外出去之后,我还想给云骞立个衣冠冢,就当报答他这三年对我的好。”听闻云骞是被乱箭射死的,可不知为何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时,匀檀脸色已经变了,姜秾正奇怪,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立衣冠冢,你当朕死了吗?”
姜秾惊的手一颤,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上,她一回头看到皇帝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她慌的往后一退,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皇帝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来扛在肩上。
皇帝扛着她往屋内走,正好撞见拿着披风走出来的金嬷嬷,金嬷嬷看到这一幕,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礼退到一旁,并将门给关上。
姜秾被皇帝扔到床上,用力挣扎后牵动肺腑,她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
见她咳嗽的时候,涨得满脸通红,宗焱无动于衷,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扯她的腰带。
等姜秾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发现外衣已经被宗焱脱下来了,她纤细洁白的藕臂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泛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皇上,妾身还病着,不方便侍寝,您放过妾身吧。”
宗焱冷笑,“是吗?朕看你好的很,连药都不用吃了,这身子应该是好了,这几日朕国事繁忙,冷落了你倒是让你生出了旁的心思,你不是想把朕推给别的女人么,朕今日就告诉你,朕还没玩腻你,现在对其他女人根本没兴趣。”
姜秾见宗焱气的俊脸都扭曲了,眼底怒意汹涌,她打了个哆嗦,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赶紧求饶道:“皇上,妾身错了,妾身只是怕身体病着伺候不好皇上,这才将凝香露给了淑妃娘娘,盼着娘娘能好好伺候皇上。”
宗焱见她信口胡诌,气的发笑,他捏着她的下巴,“好,那离开皇宫又是怎么回事?朕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多心思?想要为宗云骞立衣冠冢,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还配吗?”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姜秾,是,她不配了,她的身子早就不干净了,还有何面目面对宗云骞呢?
可这些,还不是拜他所赐,他又凭什么来嘲笑她?
她真的受够了。
她不想每天活在惊慌恐惧里,还要被他这样无情的羞辱。
姜秾豁出去了,直接跟他摊牌,“皇上,自父亲死后,母亲孤苦伶仃,妾身只想出宫去陪着她,侍奉她终老,何况妾身的夫君已经死了,妾身对这个皇宫已没有任何留念,您成全妾身吧。”
宗焱看着她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心蓦地一沉,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在压抑着什么,许久,他问出除了三年以来最想问的话,“没有任何留念,那朕呢?你对朕也没有半分留念吗?”
不管是在扬州,还是现在,她在自己面前都带着一张虚伪的假脸对他逢迎讨好,可他还是抱着一丝期待,希望她对自己有一丝半点的真心。
姜秾怔了怔,看着皇帝俊美年轻的脸,金相玉质,龙章凤姿,这些词也只是堪堪能形容他的好看而已,想起三年前,在扬州初见这张脸时,她狂跳的内心亦久久不能平复。
她是留恋过他的,也曾在无数次和他拥抱和亲吻时,生出一丝丝的幻想,不然也不会在宗云骞问起宗焱的真实身份时三缄其口,只不过她是个自私的女人,比起男人,她更爱自己,何况他们之间隔着宗云骞,她父亲两条人命,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在这里和他无耻苟合。
姜秾将内心杂乱的情绪压下去,目光也已恢复冰冷,“皇上,按着辈分,妾身还要叫您一声“皇叔”,在妾身心里,委实只将您当做一个敬重的长辈,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
长辈?她竟然说将他当长辈!
谁是她的长辈,他和她明明半点关系也没有!这个身份是她强行安在他身上的。
宗焱心里一阵抽痛,这个女人生来就是克他的,她总能这样漫不经心的狠狠的往他心里捅刀子。
他是中了邪才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了两次。
宗焱咬着牙道:“好,你若想出宫,朕可以成全你,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回来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