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坚持,姜秾只得答应 ,不多时,桌上的奏章就被拿走了,端上来清粥小菜,姜秾勉强吃了些。
吃完后,她体力不济,又躺回床上去,皇帝来到床边上,开始解腰间的玉带。
姜秾看在眼里,只说道:“妾身身体虚弱,不能伺候皇上,若皇上需要女子侍寝,可以找宫里的娘娘们。”
宗焱动作一顿 ,“你把朕当成什么了?”
说完,他将腰间的玉带往旁边一丢,脱下龙袍就挂在木椸上,双床之后,他攥紧被窝里从后面抱住姜秾。
他贴着她的后劲吻了吻道:“你身子畏寒,睡不暖和,朕给你暖一暖。”
堂堂九五之尊给她暖被窝,姜秾心里涌上一抹又酸又涩的复杂情绪。
姜秾闷声道:“皇上,您是天子,怎么能降尊纡贵来做这种事情,妾身不值得您这么做。”
宗焱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强行将她抱在怀里,“值不值得朕说了算。”
姜秾浑身冰凉,而他像一团火一样将自己包裹,贴着他的时候,热意不断的传递到她身上,她冰凉的身子仿佛解冻了一般,可她的心却是冷的。
“不开心么?”宗焱盯着她的侧脸,她的神色里,总有一种淡淡的落寞,尤其是在他身边的时候。
“皇上多虑了,妾身没有不开心。”
皇帝不信她的话,“在想宗云骞?”姜秾刚想否认,被皇帝抢白,“朕听到你在梦中叫他的名字。”
皇帝看似不在意,可缠在姜秾腰间的手却忍不住收紧。
姜秾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嘴上却说道:“皇上何必吃一个死人的醋,横竖妾身这辈子跟他都没有做夫妻的缘分。”
话虽如此,可皇帝还是不满她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死人。
宗焱执意要刨根问底,“你都梦到了什么?”
“在扬州发生之事。”
“扬州”两个字,就是宗焱心里的一根刺,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他永远都记得他站在码头上,远远的看着她跟宗云骞逃跑的情形,当时他的大船即将北上,迫在眉睫,随从拉着他,不让他离开,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放弃她。
宗焱捏着姜秾的下巴,他沉着脸道:“你是故意要给朕找不痛快,是不是?”
姜秾见宗焱被激怒了,只觉得可笑,“妾身没那个意思,妾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妾身可不敢在皇上面前撒谎。”
宗焱见她明知道自己生气,却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笃定他只会生气却不能拿他怎么样。
宗焱心里堵着气,说话也阴阳怪气的,“宗云骞因朕而死,你爹被逼自尽,你是不是恨死朕了?”
姜秾眸光动了动,纵然她对宗云骞没有多少喜欢,可她俩毕竟相伴三年,多少有些感情,若宗焱不篡位,她现在仍然是风光无限的太子妃,将来还有可能是皇后,最重要的是她爹,没有半年前的叛乱,她爹也会活着。
宗焱毁了她的一切,折了她的羽翼,将她囚在这里,说不恨是假的。
姜秾道:“妾身不恨皇上,冤冤相报何时了,妾身不想活的那么累。”
纵然她不肯承认,宗焱也能明白她的心思,她这般隐忍,无非是为了姜家那一大家子。
嫉妒就像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心,那个死人不是让她耿耿于怀吗?那他就让她看清对方的真面目。
“你应当清楚,你爹坏事做尽,死有余辜,至于宗云骞,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他当年奉旨南下查扬州走私关盐铁一案,得知朕是那个幕后买家后,他派人与朕交手,损兵折将后落荒而逃 ,他是为了保命才救你的。”
与其说是救她,还不如说是挟持她,用她来做人质威胁他。
最终宗云骞赌对了,他输了,不仅人没了,他购置的兵器也是辗转几道才运回北境。
虽然他的行径算不得光彩,但当时他急需兵器钱粮,也顾不得许多了。
姜秾怔了怔,这件事情当年宗云骞也跟她坦诚了,至于宗云骞救她是否有别的目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当时他告诉她,容珣牵扯进了一桩走私案里头,问她是否知道一些内幕。
她并没有说实话,只是摇摇头,毕竟容珣救过他,若是她道出他的真实身份,他肯定难逃一劫,所以她选择保守秘密,可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仁慈,最终害的皇室覆灭,爹爹惨死。
姜秾不愿意回忆那段痛苦的过去,她摇摇头,“别说了。”
宗焱依然不肯罢休道:“至于后来,你爹为何同意把你嫁给他这般无权无势的皇子,应该是两人达成了某种交易,他一直都在利用你上位,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姜秾被刺痛了,她知道宗云骞目的不纯,可他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不像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皇上和他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初皇上不是早就认出妾身是姜徵之女么?您救妾身,也是因为您想要利用妾身,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