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姜秾身娇体弱,一个巴掌将她扇到湖里,也是极有可能的。
淑妃叹了口气,“你说这些本宫信,可皇上不一定信你。”
宋美人跪行几步来到淑妃面前,“娘娘救救我,只要您救我,我什么事都愿意帮娘娘做。”
淑妃见她是个识趣的,嘴唇弯了弯,“好,本宫就帮你一会,你先在宫里待上几日,等皇上气消了,本宫再去帮你求情。”
从春熙宫出来,碧珠便同自家主子说道:“娘娘,若那温昭太子妃这般做当真是为了陷害宋美人,可见她心思歹毒,这样的人,留不得。”
淑妃神色淡定的笑了笑,“急什么,就算要收拾她,咱们也不能自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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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秾回到撷芳殿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下了,次日一早醒来,便发现脑袋重的跟灌铅一般,姜秾喊了两句,“匀檀,匀檀”,匀檀匆匆走进来,打起帐子一看,发现姜浓双颊绯红,她伸手在姜秾额头上轻轻一触,被烫的收回手,“姑娘,您身子在发热,要不奴婢去叫太医过来给您瞧瞧?”
匀檀正要起身,被姜秾一把拉住,“别去。”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丝的疲惫,匀檀着急道:“姑娘,您都病成这样了,若是不看太医,烧坏脑子了怎么办?”
“匀檀,我如今病的越重越好。”说着,她朝匀檀露出微微笑意,匀檀瞬间明白过来,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家娘娘可怜,匀檀满心酸涩,“娘娘,就算您不想侍寝,咱们也可以想别的法子,犯不着搭上自己的身子。”
别的法子若是管用,姜秾早就用上了,可皇帝不肯放过她,眼下唯有称病是最好的,至少上次她病了一月,他便一整个月都没碰她,如今她也只能故技重施。
姜秾道:“往后所有的药,都拿去倒掉。”这场病越久越好,只要病着,她便不用面对皇帝。
匀檀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迟疑道:“娘娘,就算您用生病拖着,咱们也依旧逃不出这里,等您身子好了,皇上还是会召见您,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姜秾自然是知道,不过她想的却是能避一时就避一时, “前些日子,天下初定,皇帝忙碌顾不上后宫,如今有了空闲,他又精力旺盛,若无我侍寝,多半会找后宫的女人纾解,时间长了,也不会再将心思放在我身上,到那时,即便逃不出去,咱们在这里安安稳稳度日,无人打扰,也是好的。”等时机成熟,再跟请求皇帝下旨让她跟云骞和离,她就能离开皇宫,回到姜家陪着母亲一起过日子。
在姜秾看来,皇帝之所以强占她,无非就是想要报扬州她对他始乱终弃之仇,又不是对她动了情,非她不可,也不至于为了自己放弃后宫佳丽三千。
匀檀也不想看着姜秾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侍寝,若是真能如娘娘所说,那自然是好的。
“好,奴婢遵命。”
金嬷嬷是下午时出现的,她给姜秾端来一碗药,姜秾见她走路一瘸一拐,“金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金嬷嬷将药放在床头的小几上,“老奴没有保护好娘娘,被皇上责罚了。”
这金嬷嬷虽然是皇帝派来的,说话直率不好听,可她的心却不坏,这段日子也是尽心照顾自己,姜秾道:“你既然有伤在身,我这边就不用你照顾了,匀檀,去给金嬷嬷上药。”
匀檀赶紧上前道:“嬷嬷,走吧,我给你上药。”
金嬷嬷见姜秾眼底的关切不似作假,她脸色缓和了些许,“那娘娘趁热将药喝了。”
“本宫知道,你先去吧。”
等匀檀和金嬷嬷一走,姜秾掀开被褥从床上起来,端起药碗走到窗边上,将一整药全部倒入花盆里。
她本就发热了,又不肯吃药,到了下午,越发的严重,浑身滚烫,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她竟然梦到三年前,在扬州发生之事。
那年祖母过世,她扶灵南下,途经扬时,她因水土不服病倒了,无奈之下,叔父只能让她先待在扬州养病,等人病好了再来余杭与他们汇合。
她在扬州养了几日,身子渐好,一日出门散心,因被一个老太太诓骗进了偏僻小巷,被几个地皮流氓打晕了卖到花楼里,一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躺在满是脂粉香的房间里。
站在她面前的鸨母如同打量货品一般对她评头论足,“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极品货色,这胸,这臀,还有这张绝色的脸,哪样不叫男人发疯呢。”
彼时她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只觉得鸨母的话让她听起来很不舒服,神色茫然的问,“这是哪里?”
鸨母笑了笑,“姑娘,这里扬州的销金窟,花楼鸣玉坊。”
她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我要离开这里!”
谁知还没下床就被鸨母给推回去,她摔倒在床上,只见鸨母瞬间变脸,冷冷的盯着她,“姑娘,咱们这儿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花了三百两买下你,从今儿开始,你就给我好好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