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尊上?”
文君顿感奇怪。他们口中所说的“尊上”,便是如今的魔尊花北苏,自那日神魔大战自身打败后,这位令世人闻风丧胆的魔尊便没有露过面,怎么今日却想起见他了?
“何事?”
文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回仙君,小的就一传话的,具体是什么事,您去了便知道了。”
文君也不再多问,只好沐浴更衣,跟这一众队伍去了,但去的方向他倒是熟悉,那边是花甜甜的寝殿。
文君暗自疑惑,却也没再多问。
“兄长既然心思早已不在此,又何必作出这幅假惺惺的模样!!!”
刚一进门,一阵东西被击碎的声音从里屋爆发出来。
“小姐!小姐!”
紧接着便是一声声侍从的劝慰声。
但显然花甜甜还没有解气,又是一阵花瓶被打碎的声音。
“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可你呢!自大战以来我便时时见不到你的身影!!”
“说什么唯有向天界宣战花灵族才有存活之地!可你又怎么知道一旦发战,花灵族全族会不会落得全族魂飞魄散的下场!!!”
“你口中所说的“好”!你口中所说的未来!不全都是为了你的野心!”
“哐当当.......”
瓷瓶的碎片在文君的脚下飞溅起来,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否应该上前。
华裙飘摆,乌丝凌乱,她半跪在榻前,已无力气抗争,少女惨白的面庞已被泪水蹂躏殆尽,只留下眼角绯红的印记作为活人的证明。
端立在少女面前的那人,一身玄裳,华饰点缀,发髻高挽,身姿挺立,行为端正规范冰冷的像一个死人,只一个侧影,便让人不寒而栗。此人,便是魔尊花北苏。
花北苏没有嗔怪花甜甜逾矩的行为,而是让人将她搀扶起来,送至榻上。
领着文君来的那位侍从见场面平复了许多,这才对着旁面两位小斯使了眼色,把周围麻利地收拾干净后,其余人等赶紧退下。
那位侍从才从旁领着文君来到花北苏跟前。
文君打量着眼前靠着床帷的这位,花北苏面容端正,容貌清丽,眉宇却透露着几分妖媚狡邪,若不看那双眼睛,却与自己倒有几分相像。
他似乎想要安慰花甜甜,可花甜甜正背对着他,不愿意去理会他这位兄长。
“尊上......”
侍从试探性地提醒花北苏,人已带到。
花北苏瞅了一眼文君,摆手示意让周围的人都下去。
“明日我便启程去鬼界,听闻你这些时日找过此人......”
说着,花北苏看了文君一眼。
“你若觉着呆在寝殿无趣,此人伴你一两日也是无妨。只是妹妹莫要再日日忧心,再伤了根本。”
“今日我便将此人与妹妹立契,为兄出征这些时日也好安心,妹妹看如何。”
花北苏的语气格外冰冷,他这话倒不像是询问,反倒是命令。
“呵,这个魔头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冷漠无情,却又真是百般宠爱这个妹妹。”
文君内心满是鄙夷,可如今他为人鱼肉,根本不容挣扎半分,说不定,这反而是他离开这里的一个机会......
但花甜甜听了花北苏的话并没有精神起来,反而愤恨的从榻上爬了起啦,强撑着身子。
“兄长又让这个人来做什么!!!立契又是做什么!!!莫不是兄长真就打算一去不回了?!!!兄长真是好狠的心!!!”
花北苏知道,花甜甜此时正在气头上,他这样做确实也是在激她。自他们从鬼界死里逃生回来后,他便一直在外厮杀,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是心头的愤恨就像一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只有不断的厮杀,不断的掠夺,才能让自己的内心稍微得到一点安慰。这样的日子终究不是头,他们的命数如今被鬼界掌控,鬼界一日不除,那么无论是人间还是天界,无论是人类、妖族还是花灵,他们都不会有重见光明之日。
花北苏也没再对花甜甜说些什么,只扔给文君一卷文书,让他滴血为契约,又夺过花甜甜的手来,强行与文君立契。
契约即刻生效,花甜甜为主,文君为仆,主死仆随,护主至死。
那一夜花甜甜嘶哭了好久,她恳求兄长不要再离她而去,她再也不想一个人走在这个世界上......可花北苏依然,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花甜甜不是不能一个人活着,只是靠一个人走下去的人生实在是太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