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微观察了周大爷的精神状态，发现他怎么叫周大爷也没反应。

村里的医生很快就过来了，他们诊断出周大爷是差不多寿终正寝了，周大爷已经八十九了，年纪也差不多了。

“周大爷没什么毛病，本来可以多活两年，他抽烟抽得太猛了，肺不行了，看他这样子，也就这两天了。”

陈医生是村里很有资历的全科医生，村里人有什么头痛脑热的，都会去他开的诊所看病。

“辛苦了，陈医生，你们都回去吧，该干什么都别耽误了，周大爷这里有我守着，等周大爷的儿女回来了，我再回去。”

方微朝围着的村民挥挥手，太多人围着不利于周大爷正常呼吸，村民和陈医生一起离开，他们奔着各自的日程，踏着晨光离开。

往常这个时候周大爷早就在地里忙活了好一阵了，方微心里有点堵。

他印象里的周大爷，从来都是健壮的，周大爷很能干，村里中年人种十亩地水稻，他一个人能种二三十亩，也正是这样常年过于劳作，他也比常人老得快。

他的头发看着已经全部花白了，黑黝黝的皮肤上满是皱纹，脸上灰扑扑的，没有任何表情，皱纹在他脸上看起来像一块块老树皮。

周大爷儿女到家的时候，周大爷突然醒了。

他看见方微和儿女围在自己床边，心里有些高兴。

“好久没同时看见你们三个了，真是想你们。”

周大爷想笑，可好像身体某处很痛，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不看医生，爸，我们开车回来的，我们去县城看，会好的。”

周大爷的儿女泣不成声，方微一直耷拉着脸，却没有哭。

“老毛病了，你们也别那样看着方娃，虽然那会儿我昏过去了，我能听到他喊了陈医生过来。我老了，早点下去了，你们年轻人也好过活。”

村里的老人之间流传着一句话，要想儿女吃得香，家里的老人牙齿就得慢慢掉光，要想儿女活得好，家里的老人就不能成为老不死。

周大爷深以为然，他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这么老了还拼命干，抽烟也一点都不控制，就是想在死之前给儿女多攒点钱，早点下去。

“方娃，看到你成为我们村的村长，我很欣慰，也算是有份稳定工作，你带着村里人一起过得这么好，大家都很感激你。只是，我的儿女都成家了，死之前没看到你娶老婆，有点遗憾。”

周大爷说完，又剧烈地咳嗽了一阵。

“我看到村长和慕老板亲嘴啦，哈哈哈哈哈。”

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小孩，跑到周大爷门口大声喊道。

“什么，方娃，你一直拖着不成家，你竟然和男人搞在一起，你这是要气死我吗？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和爷说实话，你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是的话，爷做主，把李颖和你的婚事定了，李颖喜欢你，村里的人都看得出来。”

周大爷有些激动地拉着方微的手，严肃地看着他。

此时，慕年刚好赶到，他听到周大爷说的话，脚步停在周家门口，不敢往里走。

他怕老人家看见自己，会气吐血。

可他没离开，他想听听方微接下来会怎么回答周大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