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任务算不算完成,还是得看刘贵妃如何想。
牧荆真后悔,那时高兴过头,听见能拿到合欢散便应下了刘贵妃的协议。真该与刘贵妃再多探讨探讨,关于收收性子的明确定义。
不过,仗着新婚燕尔,也许戟王真能维持几个月的安分。
与王妃新婚,若还找教坊姑娘入宫,确实很不像话。
戟王自然是没在怕被人批判不像话,但牧荆总觉得这人吃撒娇装柔弱这套。
看惯教坊姑娘热情洒脱,清纯娇软的王妃,别开生面,新鲜稀罕。
若她手段施展合宜,牵制戟王的花心,戟王也许真会暂时收敛。
这么想着的时候,牧荆一边揉捏腰腹之处。怎么会如此酸疼呢?如果下次她嘴巴甜一些,戟王会不会手下留情些?
外头突下大雨。
淅沥如织的雨声,伴随着宫中的梆鼓更声,掩盖所有暝夜里的声响——连同她心中乱糟糟的那一份,稍稍平缓她烦躁的心。
牧荆酸疼的身躯,在疗愈温暖的水里,渐渐松开。此刻她的眼前,应当是一片薄烟,温气缭绕,如梦似幻。
放在从前,她肯定只会把水气看成一股烟,再平凡不过的烟,仅仅是烟。
可现在,她竟然用尽脑中贫乏的字汇,只是为了勾勒热气蒸腾的美景。
但凡看不见的,都是美景了。
戟王除外。
牧荆伸出手,想捞起热气,却冷不防,触到一根温热的,略有薄茧的修长手指。
牧荆脑门一跳,差点自水中,反射性地做出发射暗器的举动。顶尖的暗器高手,能化万物为暗器,比方像水。
牧荆自然还不是顶尖高手,但以指力催动浴水,打戟王个措手不及还不是什么问题。
幸好她及时压抑住。
牧荆脑筋盘转之际,想到胆敢闯入戟王妃浴房的人,也只有她的夫婿戟王。
无论是朝戟王发射暗器,或是赏他一大巴掌,她都在劫难逃。
于是,牧荆只好一副受惊吓的模样。
牧荆将脖子以下的身子埋入水中,只露出一张脸,委屈巴巴地道: “殿下,这么无声无息的,着实吓着臣妾了。”
戟王微顿了下。
其实,他已在她身旁欣赏她变化多端的脸色好一会。
她必定是初次行房,娇躯承受不住,手上不停按摩自身。加上心理上不知如何面对,面容迷离,心思恍惚。
于是,戟王嗓音便有些低哑,道:“我来看你,看你疼不疼。”
牧荆怔住,微咬住唇,眼眶泛泪:“殿下雨露,皆是恩典,妾不敢抱怨……妾不疼。”
戟王望着楚楚可怜的王妃,默不吱声。
牧荆继续演,用力地演。眼下她没心思与戟王共洗鸳鸯浴,身上的疼痛便是他的杰作,她没一脚踢开他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戟王却仍然不吭声。
话都说到这份上,眼泪也很适时的配合着流下来,戟王不会听不懂她的意思吧?能在女人堆里来去自如,眼力见想必也不差吧?
猝然间牧荆听见戟王呼吸稍稍起伏,又哗啦地几声,男人猛然扑入水中,水高瞬间冲上几寸。
高大的身躯包裹着她,毫不客气,沒在客气,挤压着她。牧荆成了一只被逼到角落的猫崽。
牧荆蓦地颤抖。
她感觉到他火热的吐息已来到她耳边,听见他不容质疑地吐出:
“既然不疼,那我们便再来一遍。”
“啊?”
牧荆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铜墙铁壁包裹着她雪白玉肌。
牧荆双手死命攀住浴池的边缘,水花溅起如点点珠玉,点滴浇洒在牧荆的脸上,发上,鼻上。
戟王略一抬手,拂去潋滟粉唇上的水珠,凝神瞧了她一会。
之后,低首辗压。
牧荆连磨牙的机会也没有。
看样子,欲拒还迎这招,也没多大用处。敢情她那段欲拒还迎的说辞,戟王只听见最后一句“妾不疼”。
其他的,他当成耳边风,吹过便消散。
下次,她不装了。
下次戟王问她疼不疼,她绝对以诚相待,绝对实不相瞒,告诉他,她疼死了。
对,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