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哒哒的泪水顺着白闻瑾领口滑落。他的脚步稍一顿,随后加快。
一大一小安静地行走在雨幕里。
走了好一会儿,白闻瑾忍不住拍了拍怀里止住哭泣的又又。
“江又又。”
“嗯。”
“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又又眼眶红红的,蔫了吧唧地趴在大锅的肩膀上。大锅身上有一种非常好闻的味道,好像被好多树木包裹一样,让他觉得很安心。
“宝宝想回家。”
白闻瑾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以后,白家,也是你的家,记住了吗?”
又又乖乖点头:“宝宝知道。妈妈说了,以后宝宝住在舅舅家,锅锅都爱宝宝。”
白闻瑾面无表情纠正他:“我才不爱你。”
他又说:“你今天离家出走的行为,我不会帮你瞒着,我会告诉你妈妈。”
“……哦。”
又又垂头丧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头,双手抱着白闻瑾的脑袋,乖乖的问:“那,大锅,宝宝明天可以去上幼儿园了吗?”
白闻瑾败下阵来。
跟小孩讲道理,和对牛弹琴,也确实没很大的区别。
一大一小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雨幕里。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
当穿着雨衣的小男孩拽着妈妈,拼命跑到凉亭,却只看到一地狼狈水迹的时候,傻眼了。
漂、漂亮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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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又又离家出走一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一回到别墅,白闻瑾就把身上的小孩扒拉下来,递给李子。
抱着小孩又要撑伞,小孩身上连雨珠子都没怎么沾到,他整个后背已经差不多湿透了。
白闻瑾上去换衣服,换衣服之前语气严厉地跟又又说:“我不生你气,是因为你已经道过歉了。其他的来找你的人,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得到别人的原谅。”
李子听着,心想大少爷不愧是当领导的,教小孩就跟训下属一样,一条条的全是规矩。但江又又是个才三岁的孩子啊,跟他说那些他也不明白。再说了,哪个小孩没离家出走过。
但没想到听完白闻瑾的批评,又又一点都不反感,立马从李子身上溜下来,准备去道歉。
李子眼疾手快薅住他:“小少爷,我先带您去洗洗,再换一身衣服。”
虽然又又没怎么淋到雨,但在外面吹了这么久,李子担心小孩感冒。
又又忽然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姨姨,宝宝头好热哦,”
李子觉得有点不妙。
李子匆匆忙忙给他洗了个澡,还没等她给小孩弄点热水喝,江又又又发烧了,而且烧到了39°C,非常危险。
白闻瑾听到信儿,匆匆洗完澡出来,又又烧得小脸绯红,耳根子都烧红了。
见到他,原本躺在李子怀里虚弱的小孩立马冲着他张开手,撒娇一样的喊:“大锅,抱。”
站在门口的白闻瑾忽略掉心里那一丝异样,缓缓走过去,把小孩从床上抱起来。
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小孩身上异常的温度。白闻瑾的心沉了沉,问李子:等张医生来了,给他打一针?”
蔫儿吧唧地把头搁在他肩膀上的又又一听到这个,强行打起精神,认真道:“大锅,宝宝会去道歉的。你不要给宝宝打针针哦。”
白闻瑾斜眼看他,冷幽默一把:“你不怕烧成个小傻子啊。”
没想到又又比他还冷幽默:“大锅家的小傻子。”
白闻瑾看着怀里的小孩,也许真的有血脉亲情吧,明明才相处了不到一天多,他竟然对这个小孩生出了几分亲近。
他摸摸小孩烧得发热的脸颊,难得的温声问道:“难不难受?”
“不难受。”又又冲他咧嘴:“大锅不要担心哦。”
“哪里看出来我担心了?”白闻瑾收回手。
又又看着大锅的俊脸,在心里小声说,哪里都看出来了嘛。
蒜鸟蒜鸟,宝宝不说出来,说出来大锅羞羞脸。
白闻瑾看他眼睛忽闪忽闪的,气笑了,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又又被打了也不生气,嘿嘿笑着。
医生过来给他看过后说:“先吃药看看,如果温度降不下来,再打针。”
又又听完吓得脸都白了,打针针可痛可痛了,他还是个小宝宝,打针是要哭的呀。
又又一直在心里祈祷快点好起来。还好,药和物理降温都发挥了功效,一个多小时后他的体温开始下降,虽然没有彻底恢复正常,但总算逃脱了打针的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