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漪拿着一个水晶包子,逗狗似的举给对面黑漆漆凤眼的干瘦小少年。
她举着包子,一边靠近,一边同他套话。
“我呢,是皇帝的妃子,我家好像是卖官鬻爵,被抄了家,我也被打入冷宫,你呢?”
小少年冷着脸睥睨,如同看蝼蚁似的,一言不发。
云长漪暗啐:装B!
“嘬嘬嘬……”
云长漪下意识“嘬嘬”出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若无其事笑笑,又晃一晃包子。
“饿不饿?”
小少年一双诱人丹凤眼半眯,凝着云长漪的目光像极了盯死物。
云长漪笑得脸都要僵了,见小少年不给面子,干脆一个箭步冲上去。
徒手掰开他的下巴,将水晶包子塞进他嘴里。
恶嬷嬷似的低语:“小家伙,乖乖吃下去!吃!”
小少年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抵抗不了。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因为包子噎喉咙,而向上翻去,只剩眼白……
与搁浅挣扎的濒死小鱼无异。
毕竟,死鱼眼都一个模样。
云长漪见他吞吃咽下包子,欣慰笑笑。
落在小少年眼中便是:
一个黑黢黢、破衣烂衫的疯女人,用她那只污血干涸的黑爪子,强硬塞给他一只包子。
要噎死他!
见他没死,她甚至可惜的露出苦笑!
恶毒!
实在恶毒!
云长漪低下身,与小少年平视,和气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少年警惕盯着她,缓了好久,才用沙哑的嗓音不熟练吐出几个字:“雀生,我叫、雀、生。”
他吐字缓慢,应当是缺水,又许久没有开口。
云长漪心生怜爱,抬起胳膊,轻轻落在雀生头上……一寸处。
他头发乱糟糟的,瞧着便扎手。
云长漪迟疑眨眨眼,将手落向他单薄的肩膀——单薄到似乎扛不起任何责任。
“雀生,你我同病相怜,不若你跟我搬到那边东院住?”
云长漪大尾巴狼似的邀请,看不出模样的脸蛋只能看出优越的轮廓。
“我是皇帝的弃妃,今年十六,应该比你大几岁,不若你认我做……干娘?”
云长漪跃跃欲试,漂亮的桃花眼渗出兴奋的光芒。
“认我做干娘,我护你一辈子!”
小少年倏然紧盯云长漪,凤眸流转着屠戮嗜血的杀虐,沙哑的嗓音不自觉染上寒意:“不。”
云长漪没晓得他哪根弦搭错,遗憾道:“你再考虑考虑,我一定能当好你的后娘。”
不当后娘,就得当新娘。
她年纪大了,得护着点小腰哇!
云长漪不敢想,如果现在不成为他的后娘,几年后他开了窍,那她的小腰就惨喽……
“真的。”云长漪积极自荐,眼神真挚又怜爱,“雀生,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一定能护你一辈子!”
起码,这辈子,她的小腰有个保障。
雀生眼底莫名,眼中诡谲如往生河掀风波,囚住一轮乌鸦黑鸟,以风暴戏弄摧残;桅杆断、旗帜扬、黑鸟凄鸣引不渡亡灵。
云长漪搞不懂他身上时不时的黑压压情绪,并深刻怀疑他心里不健康、脑子有病。
她曾劝他去神农宫瞧瞧病,治一治。
但他!
他摁着她的腰,在万年寒冰床上……用力度和技巧迷惑了她的脑子、摧残了她的腰肢,以至于她时常忘记带他去神农宫治病。
如今,他封闭神识,病情越发严重。
云长漪怀疑,若是气息有颜色,他呼口气兴许也是黑的!
“雀生,你仔细考虑一下。”云长漪积极自荐,“我若是当了你娘,还待你不好,便叫天打五雷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