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骄一边给他翻找,一边骂道:“那件衣服太花了,你别乱给方许年搭。”
“竟然质疑我,你完了。”
那件“看起来就很贵的蜀锦外套”确实很花,湖蓝底色,金色、青色、藏青色、白色交错着组合成大气古朴图案,扣子是云纹盘扣,领子是小立领,样式是好搭配的,就是颜色太花了。
顾文素找了一件质地柔软的奢牌衬衫和小众品牌的深灰色亚麻长裤递给方许年,鞋子找不到合适的尺码,就穿了他原本的白色帆布鞋。
三件衣服看起来不沾边,但是搭在一起是好看的。
方许年皮肤白,身形修长,那件蜀锦外套穿在他身上显得干净又好看,就是稍微有些大,但是对总体的造型没什么影响。
骆明骄也觉得很满意,还打开装首饰的抽屉让顾文素看。
最后选了一个平安无事牌带在胸前,是白底青种的翡翠牌,玉质上乘却不算顶级,但那一抹青色形状像一只眼睛,便有了独具慧眼、火眼金睛的独特寓意,这玉牌的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顾文素说这种穿搭风格是新中式,很适合皮肤白净,长相清秀的方许年。
骆明骄和冷皓宇都觉得很好看,但方许年有些不自然。
他拒绝过,说这些太贵重了,他穿着怕弄坏。
但骆明骄却说:“真正贵重的,怕弄坏的不会做成衣服和配饰。服饰和首饰都有损坏的风险,所以算不得多贵重。你就放心穿吧,这些衣服裤子我还没穿过就小了,在这里堆了很多年了,你就当带它们出去见见太阳。”
顾文素也说:“是啊是啊,你就穿吧,穿着好了直接带走。我想带走还不行呢,这么大的衣帽间,我连个帽子都不敢拿。”
听他这么说,方许年更担心了,扯着衣摆哀求地看向骆明骄。
骆明骄又给了顾文素一下,没好气地说:“你别听他瞎扯,他爸和我妈是重组家庭的兄妹,关系很好,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是表兄弟。他爸爸妈妈都是政府要员,所以对这些很敏感,就算拿回去也不敢穿。”
冷皓宇想起来一桩好玩的事,就说道:“顾文素从小就爱显摆,小时候骆爷爷送了他一对玉镯子让他以后娶媳妇用,说是要好好收着,他转头就带去学校瞎显摆。那对镯子几百万,没多久他爸妈就被约谈了,回来后两人一起揍,差点没给他打死。”
顾文素想起来就想哭,不是因为那顿毒打,而是那对镯子被退还给骆爷爷了。他父母还再三强调,不准他从骆家带任何东西离开,一碗饭,一块饼干都行。
顾文素:“可吓人了,那时候我妈给我请了个保姆专门盯着我,每次我回家的时候都要先搜身才能走。多抽象啊,小零食的外包装顺手塞口袋里了,搜身的时候都要拿出来扔掉。”
冷皓宇:“因为不能带走,他每回过来都像饿死鬼一样,我吃一块饼干他要吃两块,我喝一杯饮料他要喝两杯,生怕自己吃亏。”
方许年被他们逗笑,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笑过闹过之后,他又说了一遍:“谢谢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让这套衣服完好无损地回来的。”
骆明骄帮他整理被压在外套下的衬衫领子,无所谓地说:“没什么好还的,你直接穿走就行。”
“那可不行。”
方许年急忙拒绝,打断骆明骄豪气的话后接着说:“我知道这是你的好意,但是我没办法将它们带回家,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清洗保存。倒是可以送洗衣店,但是如果每次穿都要送洗衣店的话,那我就不会穿它了,因为我的生活条件还没有良好到经常出入洗衣店。”
“我真的真的明白你的意思,你对我很好,而且也不在意这套衣服会不会损坏。我也赞同你的看法,服饰就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磨损的,但是它损坏的方式不该是错误的洗涤方式和收纳。”
“我也很喜欢这套衣服,但是我现在还不适合拥有他,所以可以再等等,等我长得和你一样高了,或许就有条件收下他了。”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将话里的意思翻来覆去地解释说明,生怕自己的话会引起别人的曲解,从而产生不必要的矛盾。
他脑子里总是有很多想法,在面对骆明骄的时候,他愿意尝试着将这些复杂到有些矛盾的想法说出来,语言是人类之间最简明扼要的表达,他觉得自己表达得越多,别人就会更了解真实的他。
“好,那等你长得和我现在一样高了,我就把衣服送给你。收在这里也好,你下回来可以直接穿,就不用带换洗衣服了。”
骆明骄说着翻了个鸭舌帽扣在他头上,“戴个帽子,遮阳。”
“啊!不行!”
顾文素冲过来取下那顶帽子,“这套穿搭不能戴帽子!”
骆明骄又动手了,这次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动手打顾文素了。
顾文素捂着肩膀可怜兮兮地说:“表哥,求你不要破坏一个设计师的作品好吗?不会热的,让冷皓宇给许年打伞。”
冷皓宇问:“为什么是我?”
顾文素玩笑似的踹了他一脚,皱着脸扭曲地说:“我肩膀都要被明骄打碎了,我还怎么打伞,我最多给自己打个120。”
方许年:“没事没事,我不用打伞的,我不怕晒。”
“真好啊。许年你不仅成绩好,脾气也很好,还心地善良,真是不可多得的良友啊。”
顾文素装模作样地怪叫着,搭着他的肩膀先出去了。
冷皓宇捡了被扔在一旁的鸭舌帽扣上,嘴上问了句:“能借我戴一天吗?”
骆明骄还没回话呢,人就已经走出房间了,他憋着气翻了个白眼,吐槽了一句,“我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