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仁抬头望他:“你精于骑射?”
秦应天一懵,这不是自然的嘛。他可是大乾皇族里,多少年年才出的一个练武卷的。
温从仁继续补充:“你这幅身子精于骑射?”
啊这,秦应天试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气元,哦吼——没有气元。
秦应天讪讪摇头。
温从仁蹙了眉:“那你有什么用?”
这下轮到秦应天懵了:“哈?”
温从仁:“你知道明日,你皇祖父会因何会对我大发雷霆?”
秦应天继续摇头。不对——等等!!秦应天反应过来:“夫子你也——!!”
温从仁给惊魂未定的青年倒上半盏茶:“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不也一样。”
“可可可……我是被砍了啊!!”秦应天对上对方的视线一个激灵,突然明白过来:“父皇他——他还杀了多少人?!!”
温从仁:“今后都不会再有人给你上坟的地步。”
“王八蛋!本太子和他拼了!!!”秦应天恨的牙痒痒:“他有能耐诛我九族啊!!”
温从仁饮下一口茶:“明日围猎,刀剑无情,我看好你。”
啊……这……秦应天讪讪挠头:“其实吧,这个世界的父皇人还不错。咱们还是先讨论您的事吧。”
温从仁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那年冬猎到一半的时候,我只猎了只兔,陆溪云人都没影,稍微强点的张祁荆也就得鹿一匹。先帝觉得这新科三甲一个个皆失了大乾男儿应有的血性,勃然大怒。”
后来嘛,矮子里面挑高个的张祁荆勉强算是顺风顺水。陆溪云那是台面上的西府世子,升官晋级人家根本就不在乎。独独坑了他家便宜师傅,一个人扛完三人份锅的小青年,从此再没入过皇家的法眼。
根源找到了。
猎场是祖传的地界,四围栅栏围着,春猎秋围年年薅着同一块地界,想也知道不剩什么了。
故而每回围猎前,都会有专门的官员先将预备的猎物系上红绳放进去。
听上去是很闲没错,但情况就是这样个情况。
秦应天和有司的官员喝了顿酒,搞到可靠消息——今年围场内可是放了一匹白虎。
这么个惹人眼球的大猫,也难怪皇帝对着空手而归的几人大发雷霆。
所以说,猎回这匹虎,温从仁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高台上的帝王把酒而诗兴致盎然。
这里快进掉皇帝爷的那些场面话,终于随着内侍的一声通传,文武官员世家子弟纷纷取弓引马,纵马四散而去。
温从仁这一路盛势不大,拢共就他和秦应天两个人。
昨日酒桌上,秦应天已经套出了内侍们纵虎的大致位置。
只是他们俩,一个魂穿庶人,一个未及弱冠,怎么二人伏虎也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别动!有动静!!”走在前面的温从仁一抬手,止住秦应天的脚步。
前面草丛簌簌作响,秦应天眼中一亮,有活物!!
温从仁谨慎后退两步,六石之弓满月被拉的形似满月。
然而毕竟是一阶文人,温从仁手中之矢引而不发,犹豫半响还是一扭头:“要不你来?”
秦应天啧上一声,他可算知道了啥叫“新科三甲失了大乾血性”。
秦应天上前正待搭弓,不想草里的家伙可没有乖乖等死的优良觉悟,一匹毛色黝黑的小狼崽从草里一跃而起,直接就把五殿下扑了个人仰马翻。
“别动!!”秦应天一面徒手搏狼,一面喝住把箭头偏过来的温从仁。
他可不想没被咬死、反被射死!!
幼崽的力量尚还没有那么霸道,秦应天手脚并用,总算把祖宗从自己身上请了下去。
被丢到地上的小家伙仰头奶声奶气的嚎了一嗓子,冲秦应天一呲呀,随即周围一圈的灌木草丛都发出了声响,颇是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
温从仁咽下口口水:“我们这是进狼窝了?”
秦应天头皮发麻,书上却是说过狼是群居动物来着。
屋漏偏逢连夜雨,但见东面山坡上一只白虎仰面而来。
白虎长啸一声,暗中的一干狼群、连带着那匹奶凶奶凶的小狼崽都溜没了踪影,若不是脖子上系着根颇为不伦不类的红绳,还真是有一种百兽王者唯我独尊的气势。
温从仁赶忙拉弓,却还是改不了犹豫的老毛病。
待秦应天从地上爬起来,那大猫已经到了二人几步开外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老虎竟也停在了那个地方,并不上前。
对着老虎释出的善意,二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它不吃人……?”
“看起来是的。”
“那刚才是……救我们?”
虽说是听说过这批猎物是驯养的,可这也教的太好了!!!秦应天恨不能马上给负责人加爵赏钱。
温从仁:“要不我们……放了它?”
放了?!!官还要不要了!!这是猎场,便宜我们不捡总有人捡!!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这边秦应天脑子里的小九九还没跑完,那边一发破空而来的箭矢已然插入了老虎身前的土地上。
秦疏拦下正待取箭再射的陆溪云,打马上前:“抱歉了二位,这虎,是我们先开始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