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云认出这人,毫不示弱的反呛回去:”卢文忠。秦宣杀君弑父,天地不容!你侍奉这种无道之主,还好意思叫文忠?”
卢文忠被气得脸色发青,怒声反驳:“弑父杀君,皆是秦疏那畜生所为!陆溪云,你少颠倒黑白!”
这怎么突然争起皇位正统性了,白霄一时汗颜:“二位,我师兄说了,道统之争,赢了就是正统,输了就是罪人。你俩这样吵,是分不出黑白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陆溪云‘切’上一声,觑向卢文忠道:“我们两家的事,和外人无关。”
卢文忠点点头,只吩咐道:“生擒陆溪云。其余,就地格杀。”
白霄:?!!大哥,这么个无关法吗?
陆溪云挑眉:“卢文忠,你们卢家不是最讲究什么孔孟之言,怎么也开始滥杀了?”
卢文忠语气平淡:“交易而已。我答应取这两人的性命。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白霄咬牙切齿:“又是唐无庸!”
陆溪云拉住白霄就要发作,指指头顶上的东西:“别乱动。这东西,你可以看成出几千枚的火炮,正对着我们。”
这已经不是打不打的问题了,几千枚的火雷,大罗神仙来了,骨灰也是现场扬的。
啧,阵法四大家,文阵卢家还真名不虚传,白霄紧张起来,低声道:“那这不死定了。”
陆溪云轻声回应:“别急,拖一会,我喊人了。”
白霄注意到,陆溪云身上、方才那枚玉佩状的防追踪匠器,已然碎裂。
陆溪云语气转冷,开始拉扯:“卢文忠,这阵不止废人,还耗时费力。你这批高手一路偷偷跟到这里,够辛苦的吧?”
卢文忠‘切’上一声:“君子谋定而后动,尔等匹夫岂能懂得。陆溪云你识相点,乖乖束手就擒,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只要老王爷能看清正途、迷途知返,我卢文忠以人格担保,你陆家照样不失封侯之位。”
陆溪云原封不动丢回去:“卢文忠,只要卢尚书能看清正途、迷途知返,我陆溪云以性命担保,你卢家照样不失封侯之位。”
卢文忠圣人之言讲多了,口舌之利就不太行,一下子又给气的不轻:“陆溪云你——放肆!!当我不敢杀你不成?!”
陆溪云摊手坦言道:“没什么不敢的,只是抓我你拿的好处更多。只可惜,你们卢家的阵,不擅长抓人。”
卢文忠蹙眉,陆溪云这一号,也不沾军权、也不沾政权。少这一号,云中的叛军照常转,半点不受影响。在这里杀了陆溪云,卢家最多落一个不懂不痒的表彰。可能抓陆溪云就不一样了,西边的老王爷就剩这一个儿子。甚至靖西王府投向云中,难说不是受这陆溪云的影响。
卢文忠吸一口气,语气一缓:“秦疏能给西府的,皇帝陛下可以加倍给西府。只要你陆家站对位置。”
陆溪云继续油盐不进:“秦宣能给卢家的,襄王殿下也可以加倍给卢家。只要你卢家站对位置。”
卢文忠咬牙愤然:“你找死吗?!”
陆溪云很奇怪的望他一眼:“卢文忠,你天天上朝上傻了,战场上,你不会真指望有人乖乖束手就擒吧?”
卢文忠的身侧,白甲将领匹马而前,语气不善:“卢大公子,等什么?是时候证明卢家对陛下的忠诚了。”
陆溪云诧异抬眸,这下更是嘲弄:“还得自证?卢文忠,你家现在混的这么惨吗?”
卢文忠咬牙,最后深深望了陆溪云一眼。
内外银环急速运转,方圆百米之地,雷火似星,坠落如雨,轰鸣之声压倒一切。
铸壹下意识要冲阵而出,却被陆溪云拉住:“这阵中有缩地,你冲不去。”
陆溪云再度拉起方才那道水幕,平静的波纹隔绝了雷火的狂轰乱炸,漫天爆鸣,地动山摧,只有这一隅安然。
白霄看着水幕上的火光滔天,意识到重点:“这匠器能撑多久?”
陆溪云摇头:“不知道,没遇到过。不过这东西和我的气海相联,要是我撑不住,估计就到底了。”
铸壹神色肃然:“陆大哥,不管我们,你一个人靠这匠器,能冲出去吗?”
陆溪云点头:“要是卢文忠能放你们俩个,大概够我冲出去。”
铸壹点头,目光转向白霄:“小白哥哥手上还有十七张金钟护符,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陆大哥你冲出去。小白哥哥你觉得呢?”
白霄诧异望少年一眼,不过刚才找追踪术法的功夫,铸壹已经把他身上的东西记下来了?!
没时间调侃了,白霄断然点头:“搏一把!”
漫天雷火如雨,烈焰撕裂长空。水幕之下,白霄咬紧牙关,从怀中掏出一叠金钟护符。符箓薄如蝉翼,却隐隐散发出淡金光芒。
符箓燃烧,金光如罩,轰鸣之中,金光剧烈震颤,但始终未破。
白霄强撑出一丝镇定:“十七张护符,陆兄,你要快啊!”
陆溪云点头,深吸一口气,如离弦之箭,纵身而出。
爆鸣将整片地域覆盖,几乎无可闪避,只有水幕笼罩着飞掠的身影,将爆鸣化作一片片虚无。
陆溪云瞳孔微缩,周遭空间在阵法作用下层层扭曲。明明阵法边缘触手可及,却如镜花水月般忽远忽近,任他如何,都始终无法靠近。
缩地阵法,一步千里,乃是卢家文阵之魂。